第一人在完成了他的霸业,尽享了权力所带来的荣耀与辉煌后,很快便又感到厌倦和无奈了。
按照他的命令,府门永远是开着的,门房里随时都有八个精神饱满、仿佛三天三夜不睡觉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在守候着,无论何时,只要申诉者一登门,便立刻会被带到府中权力的核心――第一堂上。
在这里,申诉者可以尽情倾吐自己的冤屈,然后会被当贵客般安置下来,等候裁决和执行裁决的结果,而所有这一切并不要他一文钱,还提供给他最丰富,最有营养的膳食。
而在马厩里,随时都有不少于三十六匹的快马,府邸附近的人家常常会在夜里听到那熟悉而又急骤如雨的马蹄声,便知道:神又发怒了。而第一人的命令是一刻钟也不许耽搁,立即便要付诸实施的,不论他的命令是在深夜还是在凌晨发出的。
而在全国各地,第一堂都设有驿站,为执行命令者提供食宿和换乘的快马,以保证第一堂的裁决能够得到最快速度的执行。
第一人并未因这一切而感到骄傲,尽管在初期他的确有这种感觉。当人们在神的光环下不清楚,仿佛那两个不是亲生的而只有这个是嫡亲儿子似的。
无须看别人的表情,他自己已能明显感到这种偏爱,这可与他一贯奉行的公正大相径庭,更别说是在儿女身上了。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偏爱是无理的,不公正甚至是可笑的,但却无力矫正过来,看到大儿子和女儿,他当然高兴,也会慈祥的笑,但看到小儿子的时候,却是心里都笑开花了。
第文的身上却一点也找不出象他父亲的样子,他秉承了母亲的美貌,虽不失英俊却也不过于姣好,若是穿上女人的衣服一定会艳压群芳。
他的身躯也显得有些纤弱,尽管他从小至大没生过一场病,内力修为并不比他那孔武有力、令人望而生畏的哥哥差,但让人看上去,总比他相貌堂堂,威武尊严的父兄少了些男子汉的气概,而大家都认为,这是他父母太过溺爱的缘故。
父亲是武林之神,哥哥是武林领袖,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花少。每日里与一些世家公子哥驰马打猎,斗鹰走犬,狂饮烂赌,偎红依翠,在这方面他倒也是当之无愧的领袖。
不知是他父亲对他的能力太过自信,还是又不为家族的兴盛发愁了,他已过二十了,却没急急给他娶一房老婆,而是任他在外面胡混。
第一人的几个生死相随数十年的老兄弟曾婉转而又开玩笑似的劝过第一人,让他给这匹脱缰的小野马套上个笼头。
第一人却只是淡淡一笑,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此后便无人敢再提及一字了,只是在心里纳闷:一向自律极严,教督长子和女儿也极严的他怎会放任小儿子到如此荒唐的地步,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以他溺爱得昏了头的这条似是而非的原因来解释,到得后来,大家见惯成自然,也无人去揣测其中的因由了。
其实第一人心中却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只是这原因对谁也不能说,包括他溺爱的小儿子。
他虽然已登上了世间最高的宝座,却自知得来不易。每一天踏出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抗争和危机,以致他连睡觉时都得睁着一只眼,紧绷的神经从未松驰过。
当他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后,却发现自己失去的也太多了:青春、欢乐、世俗的享受。
尽管他已可以予取予夺,去得到和享受所想要的一切,但他也知道:自己在世人的眼中是神,他得竭力维护着自己的形象,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污玷,不管多苦,多累也得撑持着,而世俗的种种享受只好放弃了。
别人都以为这些尘俗之物在他眼中都是粪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极想要,唾手可得,却又碰都不能碰一下。
长子是当然的接班人,他便按自己的模式去倾心打造,让他将来也过自己一样的生活,女儿虽是别人家的人,却不能让她给自己家族丢脸,管教也极严。
到了小儿子的时候,他却放任儿子去享受世上的一切,似乎要通过这一点来弥补自己一生的缺憾似的。
对于小儿子,他没有什么希望,只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一辈子,得到这尘世上所能得到的一切享受,除了这些,他想不出还让小儿子做些什么。<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