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干什么?”第武微感不快,他不是不愿谈论弟弟,而是觉得两人赤身抱在一起却谈论弟弟未免太不适宜了。
“你不知道。”芙蓉仙子笑着说。“二少可比你的名气要大得多,江湖中人可没谁谈论第大侠和第堂主在忙些什么,可人们相见,总是要问二少最近在干什么?”
第武释然了,弟弟的嬉戏胡闹和风流韵事确是传得满天飞,可有七成是捏造出来的,另三成也夸大得失实。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向窗外望了望,一向讲究做事分妙不差的他却已失去了时间概念。
“快到时候了。”
“快到什么时候了?”
“快到你该起床的时候了。”
“还早着呢。”他咕哝了一句,紧贴着芙蓉仙子光滑细腻的皮肤又睡了过去。
第武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一座山里有一间秘室,在秘室里的桌子上有一张地图。而在那张地图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大大的红点,红点的大小仅次于第府,而在地图上,赫然醒目的标着:二号目标。周围是十多面小旗缓慢的靠近着,包围着。
洛阳。
云天义是第一人的老部下、老朋友、生死兄弟。
云天义在第一人匹马闯江湖时便跟随他了,第一人后来又有了许多兄弟,许多部下,但云天义始终都是他最信赖、最倚重的兄弟。
所以他被派到洛阳,掌管着第一堂半数的人力、物力,也掌管着半个武林。
武林中人对他的敬畏不亚于对第一人,便连第武、第文见到他也要恭恭敬敬地叫声“云叔。”
但他并不居功自傲,他深知自己连一流的武林高手都不是,他之所以有今天,不过是攀龙鳞、附凤骥、沾了日月之光,他认为自己一生所做的最正确的事便是人生的这一注押对了。
人生就是赌博,成功还是失败其实只在于你押对了门没有。
云天义的府邸建得比第府还要壮丽,他更是穷奢极欲,享受着这世上所能提供出来的一切享受。他并不怕这样做会引起老上司的不满,他不识字,却喜欢听评书。评书里有一段让他印象极为深刻,他忘了说的是哪朝哪代的皇帝,性格极为刻薄残忍,从平民成为皇帝后,几乎杀光了所有的功臣,却只有一个老功臣报住了性命。这个功臣也没有什么诀窍,只是放弃权柄,退隐乡里,修建豪宅,娶了几百个小老婆,每日里就是和这些小老婆们花天酒地,这才消除了皇帝的猜疑心,得以荣华富贵到死。
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跟随一生的第一人也和这位皇帝一样,相反,第一人待手下弟兄宽厚有恩,但高高在上的人对权力都会变得格外敏感,而自己却是第一堂这个权力机构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同样是孤危难测之地。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他也不能不为自己多加考虑。所以他虽然不能放弃权柄,手下主要的首领却都是主动申请,由第一人派出的亲信,而自己从不任命一人。而对下面的事,不管事大事小,他都汇报给总堂,请示定夺。尽管第一人多次训斥过他这种过分小心的作风,并指令他全权处理洛阳这面的事务,他还是照行不误。他要让自己的老上司明白,自己不管被提拔到什么位置,永远是老上司的马前卒。
他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而且觉得有些虐待自己了,因为他都是凌晨时才能睡觉,不是处理公务,而是喝酒。
每天醒来他都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哪间屋子里,身边躺着的是哪个女人。他喜欢在不同的房间里同不同的女人睡觉。
可这天早晨,他却被一阵刺心般的疼痛惊醒了,睁开眼后他没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原以为已到了中午了,可看到窗户上射进来的阳光时,才知道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
他还想再睡一觉,却睡意全无,叹了口气起了床。
他拍手叫来下人给自己换衣服、梳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宽阔结实的胸膛时,因惊醒而带来的不快便消失了,他年岁虽大,却还不老,他甚至很为自己骄傲。
他忽然看见下人的脸上充满了悲哀,一种沉痛的悲哀。他刚想开口问,他今天心情好,会帮一下这个倒楣鬼的。
接着他看到了一件不知是该感到惊异,还是恐惧的事――自己的头颅突然飞了起来,撞到镜子上,还发出咣啷的声响。
他敢打赌,他真的听到那声音了。
这天早晨,还死了许多人,他们都是第一人手下的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