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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离大河不算很远,河边景色,一览无余,河面傍城的一面,有大片的荒滩,荒滩的一多半,都被清一色的连绵的芦苇所覆盖。河面看上似平缓,却也能感到河水荡漾的有力流动。几只张帆的木船顺水而下,象剪纸一样富有韵味,另有一艘机动船“突突突”地逆流而上,却好半天没有移动太大的距离。一个渡人码头上,人群密集,成双配对的青年男女为数不少,他们肩背手提,看得清还带了铝锅、煤油炉、水瓶之类,不用说,一看便知是去那个名叫中坝子的小岛度双休日的。
一股深深的孤独感袭上霍小宝心头,枫河与枫桥,枫桥与枫桥巷,还有那个萦心绕怀的枫桥巷122号的门牌号码,都与那个姑娘一起,发疯般地涌入他的脑海里。
不,那不是传说,更不是梦境,那都是活生生的现实,都是他在一个无月的夜晚的亲经亲历。他与她在火车上偶遇,他们的人生轨迹一经交叉,就成了天地间的经纬,他们两人就是那经纬交织中心的座标,不管岁月如何变迁,都将牢固地永远铸在那个位置上!
他一下跳起来,他再也不能忍受了,他非去找到她不可,哪怕只是在门口站一分钟,看她一眼,说一句话,否则,他真不知道他会不会象个正常人一样活到明天。
一上街他就赶紧买东西,一条“健牌”,两盒点心,这是送给姑娘的。两瓶啤酒,两听可乐,一些卤菜,两块蛋糕,这是为郊游准备的。他把这些统统装进马桶包,心情激动地走向汽车站。
昨晚上没有接客,范雨婷一个人在家,睡得很好,今天一早就起来了。只要睡眠充足,她都早起,起得早她就一定要吃早饭。于是吸完一只烟,就开始洗漱。出门她总要把自己收拾打扮得既整洁又漂亮,哪怕只是望一下天色就回来,也从不马虎。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看看表,八点半,会是谁这么早就来她既厌恶又紧张。不开,坚决不开。
静坐了几分钟,敲门声又震响耳膜,她不由得仔细辩听了一下,这声音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看来不会是那个粗野的家伙。她松了口气。那么会是谁?江摄影家?黄诗人?也许是。
但是门一开,她却大吃一惊,门口站的,不是那个叫霍小宝的年轻人吗?连肩上挂的马桶包也是那天背的那只,只是脸上的伤痕已经消失,如今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挂着一种激动而拘束的笑容,两眼看着她含着深深的期待。
“是你?”范雨婷惊奇得象是自语。
“是我,你还记得我,谢谢。”霍小宝忙答。
门外有个老女人提着菜篮子经过,探起脑袋直往门里瞧,那张胖脸上,布满了小市民特有的渴望和疑问。范雨婷只得赶紧对霍小宝说:
“进来。”
门关好,范雨婷没好气地问:
“想来看看你……”
“我叫你别来了!”范雨婷打断他。
“我这样做了,可是不行。”霍小宝见姑娘不高兴,小心地应着,恳切的口吻中有一丝委屈。
范雨婷看他一眼,沉思片刻,摇摇头,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
“进屋吧。”
霍小宝松弛下来。
这间屋子好熟悉好亲切呀,事实上这些天他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这里游荡,多么温暖的小屋,活了二十几年,这是他最最向往的地方。
范雨婷把一杯茶放在茶几上,没啥表情。
“不过,你只能坐一会,我要出门。”范雨婷口齿清楚。
“出门?”霍小宝好不失望。
范雨婷的语气缓和了些:
“包放下,还可以坐一会。”
霍小宝只好把那条“健牌”拿出来,放在点心盒上,说:
“一点小意思。”
“带东西干什么?”范雨婷摇摇头。
霍小宝不知说什么好了,就去端茶杯,茶很烫,呷了一口,不得不放下。一会儿又去端,又放下。茶水的热气好象停留在了他的脸上,额头鼻尖都有些许毛毛汗急急忙忙地往外涌。
范雨婷到底触动了恻隐之心,脸色一松,就用了一种玩笑的口气好意地提醒他:
“你来看我就抓紧时间看哎。”
霍小宝的目光正落在那只马桶包上出神,心里充满着惋惜和焦虑,范雨婷的这一声,真还提醒了他,他猛然鼓起了勇气,一下抬起头,连声音也有力了许多:
“你要出门,有重要事情?”
“这和你有关系?”范雨婷笑了。
“我是说,你可不可先缓一天?”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