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他们从小就抛弃了我。”
“没别的亲人?”
“没有。”
“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
平时说到这个话题,她冷漠得很,即使心里堵得慌,她也要强打精神。但此刻不知为什么,竟然抑制不住了,她的所有不幸,全都源于她的“一个人”。泪水汩汩地流了出来。
屋里一片安静。
片刻,女记者显得更加关心地问:
“还愿意过从前的那种生活?”
她一听,心里砰然一动,莫非这是在给她一个机会,她连忙抬起头,甚至嗓音也提高了许多:
“不,我再不走那条路了,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要与过去彻底决裂,回头是岸,获得新生。”
她把所知道的这类词语一古脑儿吐了出来,表情也非常激动、诚恳。
女记者点点头,还拍了拍她的肩,说:
“好,好,希望照你说的做,我们相信会看到一个崭新的你。”
说完,他们与胖警察握握手,走了。
胖警察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气氛,连口气也与原来一样,没受丝毫影响:
“说吧.交待!”
范雨婷又哭了,无声的,这回是委屈的泪水。
又有人进来,是个警察,这个警察进来就没有离开,好象慢慢在朝这边靠近。最后这双移动的脚竞在她的跟前停了下来。范雨婷不由抬起头来,一看,吓得心惊肉跳,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竟是那个姓严的警察!
高警察的眉头皱得很紧,目光锐利得如同刀子,声音也跟刀子无两样:
“为什么黄诗人就相信了你?!”
范雨婷头埋得更低,不敢再看严警察。
“你认得她?”胖警察问。
“打过一次交道了。”严警察冷冷地说:
“她开始还想蒙混,说是谈恋爱,一个老头。”
范雨婷第一次感到无地自容。
“你不是说你找到了工作,”严警察狠狠地问,“在一家商贸公司当公关小姐吗?”
范雨婷猛一抬头,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连声哀求:
“求你了,严同志,求你了呀,别告诉他.别……我对不起他,我求求你了呀……”
她好害怕,真的害怕黄诗人知道了,一个好人知道他自己受了欺骗,会是怎么的难过啊!
严警察生气地不再理会,手一挥,对胖警察说:
“依法处罚,关几天再说,没有惩罚,就没有教育。”
范雨婷堕落了四年,基本上还算是平安的,除一次堕胎,一次被抓,还有就是遇到过几个无赖的纠缠和要挟,吃了些苦和亏。但这些都已经被她摆脱了,她不打算离开枫山去海口。
张妹又给范雨婷讲了她是为什么进来的,原来,跟她一起的几个姐妹和另一伙争“欢欢舞厅”的生意,双方打了起来,对方一个人被她一凳子砸过去打破了脑袋,据说缝了十来针。她说不晓得这回判不判她。
看来范雨婷的直觉是正确的,张妹真是个“女江湖”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