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汤的声音是焦灼而关心的,一听她放出来已经没事了,他说他悬起的这颗心才落了地。她简单地告诉了他这两天的情况,老汤很歉意地说他对不起她。他也讲了他的情况,他说罚了他五千块钱,他是第二天中午在一个指定地点交的款,做贼似的,他拿了身份证转身就跑了。看来只是罚钱,谢天谢地。
“小雨婷,对不起你。”老汤充满了歉意。
“事情都过了。”她淡淡地说。
“我来看你,现在。”口气是诚恳的。
“现在我很累,”她无力地说,“想休息。”
“那,过几天我来,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如果他表示坚决要来的话,她也许会同意他来的,她现在何尝不需要得到别人的慰藉和关怀。但是老汤却不再坚持。于是她只简单地应了几个字:“再说吧。”便挂了电话。
她想像着那个女秘书,是如何的春风得意,可是自己呢,只能叹息,都怪自己不慎。
冷静了一阵,她才给老头子拨电话,刚才手机上显示的是“枫园”的电话号码。
老头子说他已经知道,是女秘书告诉他的,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去想它。他安慰她,口气平平,不像老汤那样焦急,或者说.还有一丝不快,因为她是在与别的男人鬼混时翻的船,老头子大概吃了点醋:
停了一会,她郑重地问:
“她还给你说了些什么?”
“谁?”
“你那个女秘书。”
“她说你是在枫山宾馆被抓的,你怎么……唉。”
“你知道这都是她干的好事吗?你那个女秘书?”
“你说什么?”
“警察是她带来的,她想整我,报复我,就这么回事。”“她没对我说呀。”
“现在我对你说了。”
“哦,有这样的事。”
她等了等,对方没有紧接着说话,她“啪”地一下就放了电话。
她还以为他要问个详细,表示出他的愤慨,至少要骂一句给她听听,结果他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哦,有这样的事。”
这就是她的价值吗?就是她在那些所谓爱她、关心她、为了与她上床恨不得一迭声地叫她亲妈的男人眼中的份量吗?
她觉得周身软得厉害,一种被人抛弃、被人出卖的感觉,从未有过地涌上心头。
她茫然失措,一下子感到了深入骨髓的低贱。
她付了饭钱和电话费,大步走出门。
她是乘中巴车去火车站地区的,她要好好散散心,把几天中的晦气一扫而光。
车过枫桥时,一弯初升的新月照在城市上空,她的脑中忽然隐隐飘来几句有关月亮的话,是什么话呢?在什么地方说的呢?她犯了迷糊,这几天遇到的变故大多,她的脑子里乱得像个大风刮散的鸟窝。
但月亮毕竟是可爱的,融融的辉光温柔地涂抹着夜色中的城市,使白天看起来不太清洁的西城也显得明丽可爱多了。而在收容所里,却不可能看到月亮,更没有月亮带来的温馨详和的感受。啊,自由太好了,月亮太好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