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34.
“什么?”刘有财眨巴着小眼睛,喉咙没来由地紧了一下。
“你刚才没打死我,你以后就不得安宁!”
霍小宝说话很费力,血水和口沫随着他口后的蠕动一股一股冒出来。
刘有财捏紧了拳头:
“小子,不要激我!”
霍小宝已挨近他,可是刘有财比他手脚利索,当他还在摇摇晃晃地举拳时,刘有财的铁拳已令他轰然倒塌。
霍小宝又爬起来。
刘有财飞起一脚,再让他倒下。
这次霍小宝撑起身体时多费了数倍于第一次的时间,他的一只眼似乎瘪了,另一只眼半眯缝着,可那里面溢出的光芒,却使一直凶蛮的刘有财大吃一惊。
这是一种面临绝境但又欣然赴死的眼光,是渴望献身、渴望以死酬志的疯子的眼光。
刘有财捏紧的拳头有些松弛了,他向挣扎着向他爬来的敌手阻止道:
“滚回去,大爷累了!”
霍小宝迷迷糊糊地往前蹭:
“你,你的错误,是没有……打死我……”
刘有财愣了愣,仇恨逐渐被另一种担忧所代替:
“好,好好,我他妈舍不得打死你,可以了吧?”
“你错在、没有打死,我……”
霍小宝一撑,终于站起来,手中握了半截砖头,一只眼里发出疯子的凶光。
刘有财往后连跳两步:
“是是,是我错了,兄弟,我们了结吧。”
霍小宝举起砖头:’
“你没打死我……”
砖头飞出去,没劲儿,软软地掉在刘有财脚前十厘米远的地方。
但刘有财的脸色却白了:
“你小子当真还要……好好好,你行,你不怕死,我他妈怕,我好日子还没活够,我甘拜下风,好了吧?”
霍小宝不言语,象地狱里放出的魔鬼,一身草清泥沙,满腔伤疤污血,一下一下出着大气,顽强不屈地向刘有财逼近。
“站住!你站住!”刘有财摇手呼喊。
霍小宝无所闻,无所反应,只念着唯一的那一句话:
“你今天的错,是没有……打死我……”
刘有财的嗓音发颤了,他妈的这人真的疯了吗!
“喂,兄弟,”他的脚一步一撑地躲避着霍小宝忘却死活的逼近,“就算我……不该打扰那个娼妇……好好,老子以后不去找她了,可以了吧啊?兄弟?”
霍小宝听清了这句话,他的身体停止前进,僵在原地,伫立几秒钟,终于“轰隆”一声重重摔下去……
范雨婷知道霍小宝无论如何不是刘有财的对手,那家伙,进“宫”劳改出来后,开始是摆水果摊,后来就长期跑广东做服装生意。生意做发了,心也跑毒了,拳脚上的功夫比起以前又有了新的长进,他曾在广东一人“砍翻”三个想黑吃他的黑道分子,这成了他回枫山后经常拿出来吹嘘的事迹。虽然他已经三十多岁,但身体壮实得像头公牛,力气远比当国家干部的霍小宝充足得多。
范雨婷没能叫住霍小宝,心里着急。霍小宝要吃亏这是用不着怀疑的。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尽快把自己收拾好,然后赶快出门。
女人都有某种同样的心理,她们害怕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忍目睹别人痛苦挣扎的惨相,所以两个柜台小姐便如实告诉了范雨婷,她们说听见了两个男人在楼上彼此出言不逊,恶语相伤,后来两人下楼来乘出租车走了,脸上都明显有一种杀气,看来很可能要发生一场斗殴或者其他什么险恶的事情。她们好像还听到了“河边”两个字。范雨婷听到这里,转身拔腿就跑。
天已经昏暗下来,范雨婷“打的”来到离东城最近的大河边,下车就往河滩跑。河滩上,影影约约的,她看见有一群人围在那里,直觉使她感到她所预料的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那里。她早已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飞快地跑下石梯,直奔人群聚集处。
她听见有人正在议论:
“哪个做个好事,把他背到医院去。”
“流氓打架,管这些事!”
“躺了多久?”
“我是看全了的,打了半个小时,大概躺了半个小时了。”
范雨婷不顾一切地拨开众人,果然,是霍小宝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衣衫零乱,一只皮鞋也掉在一边,露出白袜子,其状惨不忍睹。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双手一下捧住了霍小宝的脸,哭泣着呼唤:
“小宝!小宝!”
马上她又仰起头,望着围观的人,乞求而又茫然的问:
“他死了没有?他死了没有?”
有人说:
“死倒没死,遭打昏了。”
她连忙去扶霍小宝的脖子,听见他“嗯”地呻吟了半声。
“小宝,你醒醒!”
又听有人在小声说:
“莫不是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