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脸太美了,让她看不透。
这张脸以其纯粹的美迷住了她,象魔咒一样蛊惑了她的心。
“你需要我什么呢?”她奇怪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他梦幻般地摘下帽子,向她走来。可他无法接近她,因为她穿着睡衣光着脚,而他身上又是水又是泥。她惊诧的大眼睛盯着他,准备向他发出了最后的问题。
“我来是因为我必须来。”他说,“但是你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我必须问。”她说。
他轻轻地摇摇头。
“没有答案。”他茫然地说。
他那副简洁的天真的直爽太奇怪了,简直不是人说的话。这令她产生了幻象,觉得他就是赫耳姆斯神。1“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来我这儿?”她坚持问。
“因为,这是必然的。如果世界上没有你,也就不会有我。”
她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似乎在超自然的状态下凝固了。她叹息着。她茫然了。她感到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把靴子脱了好吗?”她说,“一定湿了。”
他把帽子扔进一把椅子中,解开大衣的扣子,扬起下巴去解最上面的扣子。他那浓密的短发乱蓬蓬的。他的头发真漂亮,象温软的波浪。他又脱了大衣。
他迅速脱去外套,把领带放松,随后又松开胸饰。她倾听着,看着他,希望没人听到他扯动的衣服发出的声响。那声音象手枪在响。
他是来报复的。脱完了湿衣泥靴后他就疯了似的扑过去拥住了她。她任凭他拥抱,紧紧地拥着。他在她身上得到了极大的发泄。他将他体内全部被压抑的欲望和恐惧全都发泄在她身上,从而自己再次获得了令他心颤的感觉。这太美妙,太神奇了,是个奇迹。这就是他生命时时发生的奇迹,意识到这一点他简直感到欣喜若狂,欣慰又惊奇。而她,就象一件容器收容着他痛苦的死亡。在这关键时刻,她已无力反抗。可怕的肉与肉的磨擦溢满了她的躯体,她屈从了,狂喜地收容了它,获得了一阵强烈的感觉。
他愈来愈拥紧她,深深地埋陷进她的柔美与热度中。他感到自己在她生命的沐浴下溶化了,沉没了。似乎她胸怀中的一颗心是第二个不可战胜的太阳,他正扑人这阳光与创造性的力度中,越走越深。那他本来已被杀死或割破的血管随着生命渐渐启搏而愈和,生命于无形中注入他的躯体,似乎那是太阳放射出的光芒。他那本来已经归入死海的血液,亦缓缓回潮,坚定,美妙,有力。
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充满了活力并且一再膨胀,灵活起来,他的躯体获得了一种未知的力量。
他又成了一个男子汉,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子。同时,他又是一个受到抚慰、感恩戴德的孩子。
她就是生命的甘霖,他崇拜她。她是全部生命的母亲和实体。而他则是孩子,是男人,被她收容,从而变得快乐。而他纯粹的肉体几乎早死了。她胸怀中溢出的神奇柔的水流象柔软的令人欣慰的生命注满了他的全身,溶满了他那撕袭了、被毁掉的大脑,他似乎重新沐浴在母腹中了。
他的头脑受到了伤害,烧焦了,似乎毁灭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头脑受到了何等的伤害,不知道他的脑组织何以被腐蚀性的潮流所破坏。现在,她的体流从他身中流过时,他明白自己爱到了何等的毁灭――就象一棵植物被霜降坏了其内部组织。
他把自己坚硬的头颅埋在她的乳房中,双手拥着她的乳房冲撞着自己。她颤抖的手搂着怀中的头,他失去了知觉,而她则十分清醒。
她产生出的温热之流从他身上淌过,让他感到恰似熟睡在母腹那丰饶的土地上,啊,如果她把这活生生的水流赠予他,他就会复活,就会变得重新快乐起来。他真怕被她抛弃掉。就象伏在她怀中的孩子一样,他猛烈地冲撞着她,让她无法拒绝自己。
他那烧焦的、僵硬的记忆变软,变灵活了。他对她充满感激,就象对上帝一样,就象婴儿偎在母腹中。他兴奋,对她感恩戴德,陷入了谵狂状态,因为他感到自己又变得疲倦,随之一种难以名状的睡意袭上来,他疲倦了,要歇歇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