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涛说:“这个选择我已经无法更改了,我骨子里有一种不安定因素,总是想破坏现存的局面,这就注定了我永远要流浪。这样好,符合我的个性。”
霍小宝不觉一笑,觉得向涛说得很坦诚,他的确是这样一个人。过去,霍小宝就是利用他的这种耿直与破坏性,达到了某些目的,霍小宝也因此赏识、提拔了他。然而,坐到了第一把交椅上之后,他的绝对权威就决定了他不再欣赏,或者不再容忍向涛的这种破坏性了。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是共同的利益。在与向涛没有成为敌人之前分手,也许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想到这里,便说:“现在,像你这样坦诚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向涛端起酒杯说:“来,霍总,再敬你一杯。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培养与爱护!我也许令你非常失望,有时想起,觉得十分惭愧,真有点对不起你。”
喝下这杯酒,听了这些话,霍小宝有点激动地说:“向涛,你这是什么话?其实,对待那篇报道,我是迫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有点小题大作,你要谅解我的苦衷。无论你在yd,还是到天涯海角,我想,我们都应该是真诚的朋友,绝不能因为工作上的小小摩擦而影响我们的友谊。”
向涛说:“霍总,说句真心话,我始终很尊敬你的为人,我既把你视作我可以信赖的领导,又把你当作良师益友,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谅解不谅解的问题。说到谅解,在报社内的确有人不能让我谅解,但不是你霍总。”
霍小宝轻轻地“哦”了一声,心想他是谁?
向涛接着说:“这个人就是方向明。”
霍小宝不觉有点吃惊,难道方向明干了对不起向涛的事?
向涛继续说:“其实,那篇报道是方向明安排让我去采访的。我这样说并不是推卸责任,当然,也有个前提,我也想写,我想你既然敢发,我就敢写。我的骨子里有一种平民意识,总想为这个阶层的人说几句公道话。但是,报道发出后,一看市上领导恼火了,他却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的头上了,说我太爱出风头了,说我是霍小宝的红人,又是记者部主任,我的稿件只有霍小宝有审批权,别人都无权干涉。
当然,这些话不是当着报社的人说的,而是市上的一位主要领导在责难这篇报道时,他为洗刷自己说的,这些话是后来这位领导的身边人告诉我的。可是,在上次报社的班子会上,他显然又是另一个姿态,另一种样子,真像个变色龙。本来,这些话我是不应该跟你讲的,今天喝了些酒,有些冲动,就说了。说了也好,我走了,不再与他共事了,也犯不着提防他什么,可你,还要同他长期共事,知道他一些阴暗的东西对你有好处。”
霍小宝又轻轻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霍小宝虽嘴上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心里却在不住地犯嘀咕,觉得方向明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是这样的―个人?这篇报道从采写到编发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增强报纸的可读性,没有考虑到政治因素?如果意识到了政治因素,还要这么做,是不是也和自己当初一样,利用向涛的反叛心理来达到某种破坏性的目的?当他无法掩饰自己时,是不是真的像向涛说的那样,又嫁祸于人?要是这样,真的有些可怕,比起自己当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天,他俩喝得很多,到后来,都有些不太清楚了。人生难有几次醉,对他们俩来说,这样的聚会在人生中是第一次,也许还是最后一次。
新年转眼就过去了,一年过得这么匆忙。
春节马上来临了,地级领导干部们纷纷搬迁到了新居。陈部长也搬到了新居,那套房子装修得相当漂亮,装修费材料费统统打进了报社楼的改修费用之中。事后陈部长对霍小宝说,他要适当地出一些,免得以后出娄子。霍小宝说没事儿,你不相信别人,总该相信我吧。陈部长便笑一笑,再也不提那件事了。
报社的改修工程还未结束,只改造装修好了室内,外面构瓷砖门面只有等到天气暖和了再干。老刁让霍小宝再给他打过去一些资金,说让大家都好好过个年,待工程全部完工,再请审计局审计,把剩下的结清。霍小宝觉得老刁说得也有道理,就答应了下来。款付出不几日,老刁便给他拿回了lo万元回扣。老刁说,其余的等工程结束后再付。霍小宝客气了几句,觉得老刁的这笔钱既不走账,又没有外人知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就把钱收了下来。
霍小宝打算把这10万元存起来用于离婚。一想起家庭,霍小宝就感到闹心。现在,他与张桂花几乎没话可说了,谁见谁都感到烦。他不回家怕再出乱子,回去又非常难受,生活质量一天不如一天。因为有了恨,对她的所作所为都看得不顺眼。一次霍小宝回家晚了,尿憋得十分难受,急忙推开卫生间的门却把他吓了一跳,原来张桂花正在脸上涂抹猪屎一样的面膜。那一刻,霍小宝对这个女人反感透项了,心想她是不是在犯神经,成了老白菜帮子了,还?夏天脸上贴满了黄瓜片,前一阵子脸上涂着白漆一样的面膜,现在又换成猪屎的颜色,搞得怪兮兮的,越发讨人嫌。<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