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安慰拖雷道:“大诺颜不必忧虑,这寒冬腊月人乏粮、马缺草,最考验人的意志。金人是住在城里的人,哪里吃的了这许多苦。我们蒙古人、蒙古马生在野外,长在野外,比他们耐苦寒的多。只要我们不停的骚扰他们,疲敝他们,最先崩溃的一定是他们。”
巴根台也赞同道:“速不台阿哈说的对,我们蒙古人都是钢筋铁骨,大诺颜你还担心什么。只要我们过了鲁阳关和五朵山,就是中原腹地,一马平川,我们的补给不成问题。同时,我们烧光毁掉沿途一切给养,金人10余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
我们都是骑兵,打不打在我们,不在他们。金人找我们决战不得,跑又跑不掉,挨饿受冻,他们能支持多久?反正时间在我们一边,拖的越久,大汗南下的脚步就越快。只要我们合兵一处,他两行省军还能往哪里跑?所以,我看其实优势在我们一边。”
大诺颜拖雷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知道时间在我们一边,可是我见将士死伤之惨,饥寒交迫,于心不忍啊。我们现在的处境,和我当初设想的大大不同。仅仅在宋境,我们就奋战了那么久,千辛万苦到了邓州,又遇到了金军主力。早知如此,我多带些兵马,局面也好一些啊。”
巴根台暗想,多带兵马又能如何?你能养活么?你看看你部下这些人,真正的蒙古精兵不过万余,其他都是汉军、契丹军部队,还有女真军,精兵猛将都在大汗手里,你这是何苦啊。事已至此,他实在不忍说这些话伤大诺颜的心,只能温言劝慰。
大诺颜拖雷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短暂的伤感之后,又振作起来。他站起来说道:“金军10余万龟缩邓州,邓州不过1万人口的小城,如何养的起这么些军队,他们军心必乱。明日,我军就猛攻邓州城,尽管我们已经没有了火炮和炸药,我就不信他们守的住!”
他招呼诸将围拢过来,用小树枝在地上随意的画了一个邓州图,说道:“明日按竺尔攻西城,萧札剌攻南城,张柔供东城。邓州北面就是湍水,我们给他们留着湍水渡口不攻,速不台你就埋伏在湍水上游。一旦他们要出城渡河逃跑,速不台你就从张村镇杀出来,把他们往湍水里赶!他10几万大军一旦丧失指挥,必然大乱!现在,大家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大干!”
诸将大声答应,拖雷挥手命他们退下。巴根台却没有走,待帐中诸将退走,他问拖雷道:“如果我们围攻邓州不下,又该如何?是困死他们?还是引出他们?”
拖雷说道:“我们困不死他们的,他们有10几万人,至少还有1万多骑兵。一旦城内粮尽,他们一股脑冲出来,我们兵力这么弱,如何挡的住?如果攻不下邓州,我们就继续北上,我们离开封越近,他们就越紧张,只能出来追我们。我们一刻也不让他们有好日子过,总有机会突袭他们,也许一战就解决问题。即使不能一战歼灭他们,只要不让他们退回开封城,大汗渡河南下,这两行省部队就只有覆灭的命运,我们急什么?”
事实上,金军的战斗力,比宋军强的不是一点半点。3万蒙军猛攻了邓州3天,损兵折将,金军愣是坚守不出,更没有一个人往北城渡口跑。蒙军粮草垂尽,顿兵坚城,一点办法没有。
窝阔台汗4年(1232年)正月初一,拖雷大诺颜决定放弃攻击邓州,全军北上。初一日夜,蒙古3万大军高举火把,如一条长龙一般,渡过湍水,向穰东、南阳方向而去。
“他们终于走了。”城头上的依剌普阿松了一口气,这10几万大军至少暂时是保住了。
完颜合达苦笑一声:“他们是向开封去了,我们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荼毒河南,攻击京城?我们出不出邓州?出了邓州,在野战中我们打的过人家么?不出邓州,最多几天,朝廷的严旨就会来到这儿。更别说邓州的老鼠都快让我们吃完了,我们躲的开么?
何况蒙古人真正的主力,在黄河北岸。以我看,窝阔台很快就会南下了,到那时候我们还是死路一条啊。在禹山张惠是对的,蒙军撤退的时候我们应该坚决发起追击,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顿了顿,摇摇头继续说道:“那也不算什么机会,我们也追不上人家,顶多多杀他们几个,想歼灭人家绝无可能啊。”
城中的金军一片惨淡,没有人对未来抱有希望,每过一天他们离深渊就近一步,直到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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