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震惊的看着范闲,“你……你要做什么!”
叶灵儿也傻了,她直接抽出了长剑。
“杀吧,继续杀吧,你们杀出去,杀出这片海!”范闲说道,他并没有嘲笑,而是愤怒,“任何人的命在你们的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如果今日败的是我,我能活着走出这片海吗?我能回到京都城接受审判吗?”
“不可能!”范闲大喝!
三皇子还是抚摸着自己怀中的罐子,低声的说道,“涵啊……涵啊……都结束了,你的仇,我给你报了,我给你报了……我给你……报了……”
鲜血泼洒出来的时候,二皇子的神情凝固了下来。
叶灵儿拼命的想去拦,却也根本拦截不下来,那一把纯金打造的长剑,终究是穿过了他的胸膛。叶灵儿飘然到了二皇子的面前,抱住他,直接跃入了海面之中。
这是大海。
是牢笼,也是法场。
范闲没有去看他们如何随波逐流,也没有去看那一具尸体到底能否活下去,不可能的,一剑穿心,任谁也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范闲看着三皇子。
而三皇子,笑了,笑得很灿烂,很开心。
京都城的烟云,从一奏密信开始。
陈萍萍安逸的躺在座位上的时候,面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有趣,他想要笑,却一直被自己压抑着,毕竟他面前的人是皇帝陛下,他肯定是要压住自己的心。不能够太放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是陈萍萍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当然,这是除了林婉儿生孩子之外最为开心的事情。
当这封密信放在皇帝陛下面前的时候,皇帝陛下的脸明显都纠结在了一起,他整个人的震怒是无法掩饰的,但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自己的愤怒,他看着手里的密折,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二皇子死了。
这是举国哀悼的事情。
是整个皇朝的悲哀!
虽然没有达到天下大乱的地步,但是这件事情肯定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这样解决了。
皇帝坐在御书房的踏上,他的整个身躯都直了起来。
“何时到的?”皇帝陛下问道。
陈平平低着头,“今日一早,臣接到密报的时候,就送了过来。”
“范闲此时身在何处?”皇帝陛下问道。
“江南道上,回到了杭州城,选择从陆路回京。”陈萍萍说道。
皇帝陛下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手将面前的密信揉了个稀巴烂,扔到了身旁的火炉之中。他的愤怒当然是有的,但是此时他的状态是什么,谁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谁也都不知道,这个状态是必须要有人去面对的,陈萍萍也知道,皇帝的态度,是决定接来下事情走向的绝对关键点,而他的结论也是范闲真正要去面对的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被京都城的人去调查,显然,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是不太好去评估的。
陈萍萍明白这一点,他在皇帝陛下身边跟随多年,他知道,这件事情想要完美的解决,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私军,海战……”皇帝低声念叨,“到底是为了什么?”
显然,光靠二皇子剿匪记这个故事没有办法去骗得过皇帝,而且陈萍萍明白,皇帝陛下要的是一个二皇子死罪的理由,也是真正的理由,并且这个理由要有一个非常确凿的证据,这个证据很明显,就是造反。
陈萍萍低着头对皇帝陛下说,“江南道到京都城,路途遥远,迷信是通过信鸽传递,这样的消息,可能才能进入京都城。”
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白,范闲肯定还有没有说出来,并且这些不能说出来的话定然非常的机密,而且这些话根本无法落入其他人的手中,若是一旦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出来的效果肯定天下大乱,皇子要造反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关乎皇室颜面,关务庆国声誉,关乎内外动荡。
皇帝陛下似乎在深思熟虑,他的想法和陈萍萍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是君不能言,臣不能说,双方心知肚明,就等着皇帝陛下发号施令。
过了大半晌之后,皇帝忽然睁开了眼睛,说道,“查,给朕查得清清楚楚,查的明明白白,查不清楚,就让范闲去杭州当知府吧。”
“是!”陈萍萍如获大赦。
他是知道的。
这是最好的结果。
首先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对整件事情的原因就是想知道范闲和二皇子现在如今竭尽全力的地步,可以将朝局影响到什么地步,并且还要彻底清除的明白,这其中的能量到底有多大,虽然表面上他们的争斗是为了获胜之后谁更适合当做太子的磨刀石,可是皇帝陛下丝毫没有考虑过,输的那一方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老一辈的人思想总是没有那么进步,即便是皇帝陛下也是如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范闲敢去杀了二皇子。
现在结局已经摆在了面前,二皇子已经是一具尸体,皇帝陛下即使再如何的愤怒,他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结局已经是如此,他不可能去将范闲继续杀了,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面范闲做出来的让步已经非常多了,第一便是将户部的所有权力放了出来,第二则是暴露了大皇子的心之所向,现在的范闲大权在摸,监察院、内库、京都城守备军,更是如虎添翼,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等到范闲回京之后,又是一番新局面了。
太子又该如何呢?
陈萍萍没有回到监察院,他坐着他漆黑的铁质轿子,到了范尚书府。
尚书府门前仍然是京都城守备军调遣来专门保护范家的人,周遭还有监察院一处的各类暗探在周遭,安全系数堪比皇宫大院,陈萍萍的轿子停到门口的时候,门已经打开了。
出来迎接的人,并不是范建,也不是范家的主母柳如玉,可是迎接的这个人却是陈萍萍最为欢喜的人,他直接托着轮椅向前了几步,将范淑宁抱了起来,“哟,好孩子。”
“爷爷!”范淑宁大叫道。
“哦?你叫我什么?”陈萍萍惊讶的问道。
“爹爹来信说了,见到陈萍萍院长大人,若是在监察院,要称其院长大人,若是在家中遇到,则不能叫院长大人,要叫陈爷爷。”范淑宁说道,“但是陈爷爷感觉不是很亲切,我便私自改了改,称作爷爷。”
“好!好!”陈萍萍欣慰的摸着范淑宁的头,说道,“但是你也不能在旁人面前叫我爷爷,还是要称陈爷爷。”
“是!爷爷!”范淑宁笑着说道。
陈萍萍在范淑宁的照顾下,将轮椅推入了房间之中,即便是范建懒得去搭理这个老头,还是在凉亭里等着了,他的脸色很不好。
“这不是范大人……不对,平民范氏。”陈萍萍面不改色的说道。
“草民范氏,不知监察院陈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真是恕罪啊……恕啊。”范建根本连头都没有回,一口茶一口酒,伴着面前的黄瓜溜咸菜,大口吃喝着。
范淑宁捂嘴一笑,不过脚步并没有停下来,推着陈萍萍到了范建的面前。
“果然是辞官之后,没有收入了,谁能想户部尚书会吃黄瓜溜咸菜这样的东西?”陈萍萍问道。
范建冷哼了一声,将身体转到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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