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急忙命人请孔明到前厅相见,两厢见礼客套一番,才宾主坐下。李兰便先问道:“军师前来,不知有何见教?”孔明急忙谦谢道:“不敢。黄老将军过世,亮因公事缠身一直不曾前来吊唁。今日得空,特来探望先生,还望先生节哀顺便,保重贵体。”李兰也谢道:“承蒙军师挂怀,兰实不敢当。”孔明复又叹息道:“黄将军老当益壮,却不知得何急症,匆匆离世。竟不及见先生最后一面。”
他这话说的与容儿意思一样,容儿或许是无心之言,但孔明决不会到这来说闲话。都能看出黄忠死的蹊跷,李兰心中又何尝不生疑,难道真是在自己降曹之时,义父便死,刘备只是在给自己作戏不成?
孔明看着李兰默然不语,也知道这两句话起了效果,便起身道:“亮还有些事务在身,就不打搅先生了。”李兰也忙着起身相送。及至府门,孔明看着旁边几名家将,道:“先生府上全换新人了?难怪无一人识得亮。”李兰心中一凛,也才发觉黄忠以前家将一个不见,府中全是些生面孔,也只得强笑道:“恕不远送。”
送走孔明,李兰更觉心烦,独自回房中休息。关凤在内,见他脸色阴暗,不禁问道:“孔明找你说了些什么言语?”李兰却不便据实相告,只道:“只是些宽慰之言。我今天累了,想早些休息。”关凤看着他也不再言语,替他将床铺整理妥帖,便转身出去,走到房门却又转身道:“老将军死的确实蹊跷,但绝对不会是伯父所害。”
李兰惊异地看着她,道:“我何曾说过是主公所害?这些言语不要乱说,旁人听见便是祸端。”关凤走了回来,低声道:“若真是伯父所害,在你从许都回来之时,他便该一刀将你除去。将你留在身边,岂不是养虎为患?”
李兰不觉点了点头,以魏延镇汉中,而郭淮守上庸,刘备对自己表面上很是重用。倘若真是他害了义父难道就不怕自己有一天知道真相,反咬一口?可转念一想,这难道就不会是刘备放出的迷雾,而借此让自己消除对他的怀疑?李兰不愿再提此事,对关凤道:“你先去吧,我很累了。”等她走后,李兰躺在塌上,默道,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复杂?
次日一早,李兰用过早饭,便要上刘备左将军府。关凤见他整理衣装,也问道:“你要去伯父府中议事?”见李兰点头,便又小声提点道:“黄老将军之事,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在伯父面前提及。”李兰知她是担心自己安危,微笑道:“我岂会如此傻?”又问道:“高大哥这几日在干嘛?”
高平随在李兰府中居住,又无军务在身,终日或是在院中练武,或是去城外狩猎。李兰见现在时候还早,应该不会出去,便让关凤去寻他在大门相会。李兰行至府门,早有家将将马匹备好,便笑问牵马之人道:“汝如何在我府中当差?”那人恭声答道:“属下等均是奉少将军之命,在先生府上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