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林内,两人相距丈余停下坐骑,贾诩开口问道:“将军请老夫至此,有话总可以言明了吧?”
郝昭一跃下马,拜倒在地,道:“望太尉大人相救。”
贾诩不意郝昭有此动作,心中惊疑不定,片刻才下马上前相扶道:“将军务须如此,起来说话。”
郝昭顺势而起,道:“久闻太尉大人忠心为国,方今越骑将军欲行不道之事,此自取灭亡耳。望大人能早日赶去上党,劝说君侯悬崖勒马。”
曹彰无诏起兵而来,虽然行的是叛逆之事,却尚无人言明。今却从郝昭口中说出,贾诩不由多看了面前的壮汉几眼,犹豫道:“事情尚未明晰之前,将军且不可擅言。将军在并州多日,跟越骑将军日久,何不以善言相劝?反为大军前部?”
“若非末将与周将军为前部,只怕大军早已进入河内。”郝昭急切道:“君侯一日数次军令催促,都被末将与周将军借口搪塞。只望君候能改变心意,否则燕代十万儿郎性命堪忧。”
“哦?”贾诩微感吃惊,问道:“将军与周将军皆不愿随越骑将军行事?”
郝昭朗声道:“末将与周将军,俱是大好男儿,不能为国吞蜀灭吴,已是汗颜,岂能再生内乱,祸害国家?”
贾诩闻言,心道,曹彰心腹部将皆如此心思,如何能不败?乃以言语挑之:“那将军何不与周将军率部归降朝廷?以图后退之计。”
郝昭闻言正色道:“末将与周将军深受君侯大恩,安能背之?不想太尉大人竟出此言,倒是末将错看大人。”
贾诩微微一笑,道:“将军既要为国尽忠,又不肯背义,着实让人钦佩不已,适才所言,正欲观将军之心意耳。老夫随先帝多年,深知先帝创业之难,也不愿将萧墙祸起,将军既有此心,可将晋阳之事,一一细言,老夫愿与将军共商挽救之策。”
郝昭闻言大喜,道:“容末将禀来。”说着便左右打探一番,才又小声道:“末将不敢隐瞒太尉大人,自陛下登基以来,君侯身在晋阳,却心在洛阳。无一日不想取陛下而代之,这数年来,操练兵马,囤积粮草,比之当初北征乌桓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在年前,君侯不知从何处得到一物,便定了南下之心。”看着贾诩询问的眼神,郝昭又复靠上前少许,道:“太尉大人自洛阳而来,宫中可有消息传出?传国玉玺可还在?”
“自然还在。”贾诩答应之后,又猛然省悟,低声问道:“将军的意思是,越骑将军手中有一块玉玺?”
“正是。”郝昭点点头,道:“君侯一日急召末将等心腹数人过府议事,不想却是拿出此物与某等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