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瞧见老夫人失神的样子,竟觉得从心底里畅快,每每都是这高高在上的老夫人欺负了秀蓉,凭甚只秀蓉一人落泪,始作俑者却可以高兴开怀,香儿本就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好人在印象中都是被人欺辱的那方,香儿发誓不做好人!
这么久以来,就秀蓉一个人待她亲,自己只是一个小丫头,像当初在楼里的时候,那鸨母说得,“就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作为,若不想讨得皮肉受苦,便给我安生些,在我们这里当丫头倒还算便宜了你,就你这性子,倘进了深宅大院,指不定哪日便被老爷夫人的打死了!”
那个时候觉得震惊,现在想来,连被侯爷宠着的如夫人都不过如此,自己又能有怎样的能耐斗得过上人,可是看着日益憔悴且待自己犹如亲姐妹的秀蓉得了这么大的苦,行动上报复不了老夫人,那么言语上定然要让老夫人得不到安生!想想又笑了,还是用刚刚那种听上去怯生生的声音说道:“那日几个婶子来喂姐姐吃药,言谈上甚是奇怪,当时香儿便觉得蹊跷,可是香儿仅是一个小丫头,别人又不放在眼中,即便问了,那些婶子也不会理我的!”
老夫人的呢喃在听到香儿的话之后停住了,呆呆的盯着香儿良久,才抖着声音顺着香儿的意思问道:“怎个蹊跷?”
香儿低垂着自己的头,嘴角是笑的,身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可是看在老夫人的眼中就像在哭泣一般,“香儿不敢多嘴,怕婶子们教训了香儿的口没遮拦!”
老夫人拧紧眉头,焦急的说道:“你只管说,若有人胆敢寻了你的晦气,老身定不饶她!”
香儿这才急急的说了出来:“几个婶子和苏兰姐姐来伺候如夫人吃药,待药强行灌进了如夫人的口中之后,苏兰姐姐便走了,留下几个婶子来等着如夫人腹中的胎儿落下,谁知道那胎儿落下之后,几个婶子脸色具变,香儿想去探看,可那婶子不让香儿靠前,走的时候香儿隐隐的听到几个婶子说怎么会这般,还说就算有什么,也无关她们的事,她们只是照了上面的吩咐来办的……”
香儿边说边放高了声音,然后悄悄的抬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老夫人的表情,老夫人听完香儿的话,脸色果真在青白之间游移,香儿暗自想笑,心中明白,若不是碍着自己在场,怕这老夫人要顿胸顿足了,诸葛裕十年来不曾有子,如今得了男丁,且兼具才学,若是诞生,今后必能顶门立户,可惜老夫人一念之间,竟把他摒弃在自己门外,怎能舒心了!
老夫人沉默了良久,她也察觉到自己胸口那隐隐的痛,虽说惧怕了自家的哥哥,但好歹也是几十年的亲情,若真想保了自己的孙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只为图那一时的方便,终得了苦果了!现在从眼前这丫头嘴中听到了端倪,虽不敢确定,但是隐隐之中真的感觉到了异样来,一口郁结之气梗在胸肺,平缓了许久,才挺直了身子,看着一直低头垂目的香儿,轻轻的问道:“你觉得那几个婶子说的无关乎她们的事情是什么?”
香儿还是低垂着头,嘴中的声音也低低柔柔的,好像惧怕了此事,“回老夫人话,香儿实在不知,香儿只是把自己所见所闻如实禀明了老夫人,香儿不想让老夫人蒙在鼓里,被某些胆大妄为的奴才欺负了去!”
老夫人听了香儿的话竟笑了,笑得十分悲凉,“是啊,老身当真没用,竟被奴才欺负了去,妄我空活几十年,竟没一个小丫头瞧得分明!”
香儿听了老夫人地话。.Wenxue身子一抖。扑通一声便给老夫人跪下了。嘴中喃喃地说道:“老夫人饶命。香儿年少。不知道深浅。若说错了话。老夫人便罚我。但是如夫人需要我地照顾。还望老夫人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