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披风的女子看见杜子美与福玉娘神色有异的站在一只是冷漠的扫过杜子美出色的脸,然后就一直停留在福玉娘还残存着泪痕的脸上,随即一个愣神,然后微微勾起了一抹复杂的笑,脚下未做停留,直接在福玉娘身边走了过去,话都没说一句。
福玉娘不用问也知道这女子是谁,不过王家小姐嘴角的那抹笑却让福玉娘心中不舒服了来,皱着眉头看向刚刚动作温柔的杜子美,杜子美对自己做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段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的日子。
杜子美的视线痴痴的追着王家小姐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转头急切的问道:“福掌柜,那位小姐是谁家的千金,姓甚名谁?”
福玉娘方才看见杜子美的神情,心口剧烈的**了一下,随即听见了杜子美的问题,无异于在其刚被撕开的血肉上又是一击,福玉娘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安慰着自己,本就不可能的,是自己想多了而已,这样最好,自己的生活还会沿着原本的轨迹进行下去,心不动,则局不乱。
“福掌柜,刚刚那位小姐是?”
杜子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现在很无理,却忽视这一切。
福玉娘勾起自己的嘴角,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这些日子的恍惚,这下子该会平静了,杜子美有了喜欢地女人,自己的心也不会受其左右,如此更好,可是全身心的去应对这次敖鄂为自己带来的又一难题。
轻声咳了咳,福玉娘才淡淡的说道:“这个女子是店里地贵客,姓甚名谁我倒是没怎么打探,敖大官人虽无官衔,但是朝中之人他尽数识得,他很少如此细心的照顾旁人,想必此女定非寻常之流,。”
福玉娘没有说实话,倒不是因为不想告诉了杜子美,就算杜子美知道了这个女子是王家小姐,福玉娘知道他能斗得过敖鄂的机会也不大,敖鄂看王家小姐的眼神她很熟悉,就是先有了这样的眼神,然后才有了他那些美妾,巧合的是,包括敖鄂的正妻在内,敖鄂每个女人都是在她眼前被敖鄂像猎物一样的盯上的,这次王家小姐也不例外,福玉娘知道的。
只是若杜子美当真喜欢王家小姐,那么自己有没有理由帮着他,以杜子美地文采看来,若有王家的助势,定能仕途得意,可王家的野心连她这坊间商人都瞧得一清二楚,和王家沾上了关系,将来到底怎样也不好说,再者就是敖鄂,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强敌,凭借一个涉世未深地书生,又怎能与其平起平坐,还有便是,两个人若站在一起,十之**的女子大概都会把恋慕地眼神投向敖鄂才是,毕竟敖鄂是出了名的玉面官人——罐儿有时候喜欢称呼他为玉面狐狸精。
福玉娘心中翻搅着心思。面上却很平静。杜子美也不再理会福玉娘地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王凝兰消失地方向。喃喃地说道:“当真是美。身份高贵。能得此女。此生足矣。”
听见了杜子美地话。福玉娘苦笑了一下。心中念着。当真是情人眼中出西子。这王家地小姐并不顶美。比她漂亮地福玉娘见过很多。甚至敖鄂地几房妾室之中也有比其美貌地。不过王家出来地。样貌自然不会太差。但还没至于让见了她地男子失了心魂。所以杜子美现在地表现只能说是真地对王家小姐一见钟情了。
“杜解元。夜深了。明日是月末笼账地时候。活比平日要多很多。还请杜解元多费心了。早些去休息吧。”
福玉娘说完也不再理会杜子美。转身走回自己地院子。
听见了福玉娘说话声。杜子美才想到自己地失态。待到回头。福玉娘已经走进了自己地屋子里。随即屋内地烛光熄灭。
杜子美心中一偻一缕地酸涩慢慢地涌了上来。初见王凝兰地震撼渐渐黯淡。刚刚和福玉娘有些缓解地冷淡又恢复如初了。南辕北辙地两个女子。带给自己完全不同地迷茫。风吹过夜空。杜子美打了个哆嗦。福玉娘说夜不冷。可杜子美却感觉没有比今晚更冷地夜了。转身。缓慢地走回自己地房间。
罐儿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透过窗纸上的影子,杜子美瞧见了他忙碌的身影,又有些莫名的羡慕起罐儿,到底羡慕他什么,杜子美说不清楚。
脑子里始终绕着福玉娘哭泣的脸和王凝兰冷淡的表情,过了子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没睡多久,便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杜子美猛然翻坐起身,好像是有人在外面与福玉娘争执些什么。
杜子美翻箱倒柜,找出了那件最喜欢的米色袍子,福玉娘那日差来的裁缝给自己和罐儿、栓柱做了好几身衣服,罐儿和栓柱到是颜色各异,可给他的多半都是蓝色的,并非是说自己厌烦这颜色,但若是这色用得多了,自己也会不舒服,好在裁缝最后给自己色样让他选,他便选了米色——这才是他喜欢的色,曾经有很多人说过,他最适合这样的色,看起来有些修仙之人的飘渺,亦有隐士之人的空灵。
这米色的薄棉袍平素他是舍不得穿的,今日却要非穿上它不可,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穿戴完毕之后才走出了房门,这才知道这清早争执的缘由是何。
“福掌柜,原本我家小姐定下了那个伶俐的小厮伺候着,这一早却换了个笨手笨脚的蠢货,扰了我家王小姐的清净,你随便说声对不住就成了,还把不把我家小姐放在眼里了!”
原来是姓王地小姐,杜子美留意的只是王凝兰的姓氏,对福玉娘此刻的表情倒是没多看几眼。
福玉娘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张侍卫,我方才说过了,我家罐儿绝非这福缘客栈地小二,他昨日只是帮着我分担些店里的活,我早定下让他出去的决定了,这点我客栈之内许多人都是知情的,我客栈内敢派出去伺候娇客的下人绝对都有些本事的,若王小姐看不惯他,稍后我换一个就好,至于你说的打扰了小姐清净,到底是怎么样,张侍卫该比我清楚才是,想来我也没有多说的必要了,还请张侍卫回去好生伺候了你家小姐吧。”
那个被福玉娘称为张侍卫的人听见了福玉娘的话,眼角抽了抽,随即转身大踏步离去,连个‘告辞’都未曾说。
福玉娘翘着嘴角看他离去地背景,知道远了,才回身看向杜子美,先是一愣,这米色的确让杜子美显得飘逸了许多,随即自嘲的笑了笑,司徒若宇喜欢蓝色,但杜子美不是他,看得出杜子美并不喜
,米色比蓝色适合他,诚如和罐儿说的,人世间,不同地,都是不可复制的,就算再相像也枉然,怎能不释然。
“杜解元,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