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三章 枯叶
不过是说了心中所想。泡!书。吧且还是应对了他的疑问,如此礼数我自觉拿捏的恰到好处,却不料景帝的脸色又现出了异样,似乎我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触犯了龙颜,他那双我觉得染过落寞的眼睛一瞬间便射出了凌厉的光芒,灼灼的盯上我的脸,声音更加的阴沉,一个字一个字,像怕我听不懂般的说道:“嫁给谁都没有区别么?”
我不解的看着景帝眼中跃动的怒火,心下只一个念头,常言伴君如伴虎,我回答的如此小心,却还是搞不清楚我到底哪里惹怒了他,不过他既然如此问了,我也自觉问心无愧——在我还是星凡的时候,我也有过非君不嫁的念头,可是休文廷却不是非我不娶,会有转世,不过是陪着阎君受劫,既是受劫,嫁谁又能有什么区别呢。所以当景帝再次问过之后。我回答的坦然无惧。
在我还没看清楚的片刻,景帝的手已经捏上了我的手腕,不过轻轻一拉,我已经贴靠在了他的胸口。
秋风吹过,树梢残存的几片枯叶打着卷轻轻的飘落,慢悠悠的落在了景帝的随意拢起的发丝上,黑亮的发、枯黄的叶,差异是如此的显眼,我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那片枯叶,它落下,此生便已然终结,最后逃不脱万般无奈尘归土,那烂漫之时,可有让自己最争艳的时刻呢?
“朕果真没有错看,你是不同的,与朕如此贴近,不但不为所动,且还能心不在焉,这世间如你一般的女子,想必寥寥无几。”
茫然的对上了咫尺之遥的那双深邃的眼,那双眼在须臾之间已经换过了几种神态,此刻却是盛满了玩味的。
被景帝如此一说,我才猛然发现,他方才抓着我的手腕,我便随他抓去,终究是个男子,我自知抵不过他的力道。既然反抗不过无谓,倒也随他,却未留意在他抓着我跌入他怀抱之后,随即便伸手揽上了我的腰肢,那随风而落的枯叶可以变成我眼中的风景,而此刻,景帝清晰的告诉了我,我也成为了他眼中的风景。
“圣上,既然已把民女许了人家,此番举动,实在有悖露n理。”
谁说我不会乱,不动不过是心思辗转到了别处而忘却了眼前的尴尬,历经了生死,与男子耳鬓厮磨却只有那一次,或许那不该叫耳鬓厮磨,那是硬生生的,在我凄厉的叫喊声中,那个男子占了我的身,那年的那时,动情的休文廷曾轻捧着我的脸,喃喃细语:“星凡。我不碰你,待到我们洞房之时,我会给你一生之中最美的回忆。”
我的美好回忆被那个粗暴的男子终结了,我以为不会生出变故的幸福被月素的冷笑打散,那一对夫妻,终究成了我前世的梦魇。
不去想,一切便不会有任何的不同,可是想起之时,身子便不由自住的打起了颤,再然后,是景帝的收紧的手臂,我以为像他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身子也是冷的,却不想 他的怀抱很温暖——比我的身子要温暖了许多。
“露n理,朕便是露n理,既然你如此说了,那么也便是不会反对了朕的安排,若朕的王弟当真不幸,你便入宫。”
听了景帝的话,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好像真的很冷很冷,“为何是我,圣上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只要问心无愧,何惧人言蜚语,让你嫁他,是朕所欠,迎你入宫,是朕所愿。”
“可你的想法中却从没有民女的想法,果真是天子所为。”
按照常理,我这话是有杀头的危险的。可不知为何,看着景帝意气风发的脸,我禁不住就想如此的去说,说过后又带着惴惴不安,这样说,更是应了景帝那句我是不同的了。
腰间的手臂透着强势的力道,在我说话之后,又加上了一分力量,耳边盘旋着低沉的声音:“你说过嫁谁对你来说没有区别,却在听过朕让你入宫后同朕说起了你的想法来了,你果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女子,还有你的做法也是常常带着矛盾,你当真是方幽凡么,为何朕觉得你不是,你的眼中总是带着忧伤,若当真是痴傻了十几年醒来的女子,怎会有你这样的表情呢?”
心突突的一跳,方老爷和方夫人都未怀疑过我是方幽凡,却不想才见了两次面的男子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我清淡的说道:“圣上觉得民女不是方幽凡,可民女的爹娘却从未有过圣上这样的看法的,若民女不是方幽凡。那么民女又会是谁呢?难道整个方府中看着民女长大的人都能错认了去?”
景帝胳膊上的力道微微的放松了一些,却还是禁锢着我让我脱不开他的钳制,他抬起右手,轻抚上我的脸,眼中带着迷离,轻缓的说道:“你到底是谁朕也不知道,不过,管你是谁呢,朕知道,你让朕产生了兴趣。”
有一种人,他认定的事情任你怎办纠正他也不会为你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景帝是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为帝王者,即便存在这样唯我独尊的念头也是正常的,如此我倒是实在没必要浪费口舌与他争个是非曲直来,既然他说对我有兴趣,那么便随他,或许那个据说可能短命的瑜王会人格爆发,再活上个十年八年的,景帝大概是熬不了那么多年的,国母虚置久了终归不是个好事,他迎后,我有夫,那么便不会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