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说完,便带着蕙心转身而去。
身后,桑清婉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含恨,捏着帕子的手一直在抖,站在那儿久久没动。
木槿轻声劝道:“小姐,这儿风冷,总站在这儿会着凉的。”
桑清婉撕扯着手里的帕子,声音低沉的问:“木槿,为什么她总是这样不肯屈服,她只是个庶女,有哪一个府里的庶女,是可以像她这样坚韧的活着的?她凭什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因为她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吗!”
木槿鲜少见桑清婉这样失态的恨一个人,其实她也不懂,明明三小姐无依无靠,连这府里的家生奴才都不如,但她为什么跟二小姐说话的时候,却有如此强势的凌人之气?
“小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三小姐就算再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她终究是个庶女,这婚姻大事还是拿捏在老爷和夫人手中的。
如今她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夫人接回府来,然后给她寻一门亲事……”
桑清婉阴毒勾唇,大步往回走去,“木槿,你说的对,我们走吧。这样晦气的地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临近午时,简兮从苏姨娘的家里回来,回禀说:“小姐,奴婢到了苏姨娘的家里,只说小姐给的那些银两是苏姨娘的体己,让他们好好收着便是。
奴婢刚到了不大会,桑府也派了人过去,老夫人派了几个妥当的婆子连哄带吓的,苏家才不得已不敢追究。
可笑的是,老夫人居然才给了五十两银子安抚苏家。五十两,还不够老夫人一罐茶叶钱。”
桑梓又问:“那桑握瑜呢,他那里怎么说?”
简兮冷笑道:“那个怂包,连面都没敢露,就打发人给苏家送了一百两银子算完。”
“这个男人,还真是既凉薄又没有担当。”桑梓对于桑握瑜的行事,真是不齿透了,也难怪苏姨娘连最后一面都不想再见他。
“简兮,明天我想出府一趟,你随我一起。蕙心不要忘了去见红樱和绿萼,多少是点心意,也不枉她们在苏姨娘身边伺候一场。”
蕙心叹道:“其实我们跟那苏姨娘也没什么交情,可就因为小姐可怜她,就为她做这么多事,我想苏姨娘若是知道,必然也心安了。”
“我只是比谁都明白,她在桑府的那种孤独无依罢了。”
每每想起那个下午,苏浅陌那惧怕惊惶的眼神,桑梓心里都会忍不住的一阵抽痛。
当初,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看着大夫人百般折磨她们母女,她知道,她当时的眼神也一定是这样的。
五十两啊,两条人命在老夫人那里就值五十两,也还是恩赐下去的,毕竟苏浅陌已经接进府来,外人眼里她是桑握瑜名正言顺的妾,人死了,就算什么都不给,苏家又能如何呢?
傍晚时分,她听说苏浅陌的棺椁从西角门抬了出去。
那个可怜柔弱的女子,就像是蜻蜓点水般出现在众人眼里,然后又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用不了几天,这儿便又会如常的过日子,甚至不会有人记得她。
桑握瑜更不会,那样自私的人,怎么可能懂得什么叫内疚呢?<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