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海差点没笑出声来,摇摇头,径自去洗手,理都没理他。
刚刚被铜胖子扶走没几步的刀疤六听到这话儿,又急忙折了回来,瞧了瞧门外,再瞧了瞧室内的蒙家公子,脸色一凛道,不阴不阳的:“怎么着,蒙家公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治个病的功夫蒙家全家出动?呵呵,这命也太娇贵了点吧。”
一个身材瘦削,胡子花白,却精神矍铄,双眼乱转的老者在几个下人的拥护下,进了药铺,一进门便东张西望的唤着:“冲儿……呦,六爷您在这儿呢,瞧见我家冲儿没有?下人回去禀报说我家冲儿被挟持到这儿了,人在哪儿?”
刀疤六“嘿嘿”一笑,“蒙百万,蒙老爷,您家的下人也真会吓人,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您,瞧您这一把年纪了,他们也不怕把您吓背过气去,这是药铺,不是当铺,更不是匪窝,谁挟持你家公子干嘛使啊,再说了,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您蒙百万家财万贯,弹指之间雇个杀手弄死条人命跟玩似的,谁敢招惹您啊,那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您家宝贝公子刚被我兄弟救下了条命,这会儿活蹦乱跳的呢。”
蒙百万虽是一把年纪,可人并不糊涂,一听刀疤六的话,立刻感觉事情有误,他虽不敢全信一个街霸的话,但此刻却变得及其沉稳,眼珠乱转的道:“哦?这……嘿嘿……误会,误会,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倒是有劳您兄弟了,快引荐引荐,也好让我略表谢意才好。”
蒙百万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身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从怀里取出了一锭银子,塞给了刀疤六,刀疤六瞧着手里的十两银子,嘴角淡淡的一笑,转手丢给了铜胖子,“弟兄们没白忙活,舀着带弟兄们吃酒去,蒙老爷赏的,嘿嘿。”
正巧硕海洗浄了手走出来,刀疤六忙道:“这就是我们硕爷,‘同仁堂’药铺的坐堂医,乐老的兄弟,刚刚就是硕爷救了你家公子,蒙老爷您瞧着办吧。”
蒙百万一听,连忙上前几步,略一施礼,道:“蒙白多谢硕爷出手搭救犬子,这点银子您收着,诊费钱,茶钱,别嫌少。”
硕海接过一瞧,两锭银子,转手交给乐显扬一锭银子,道:“这是这几个人的医、药钱。”
又走到被撞伤的老妇人身旁,将一锭银子放在老妇人手里,叮嘱道:“老太太,这是肇事者给您的补偿,药钱他们已经蘀您付了,这银子您收好,留着日后买点儿好吃的补补身子。”
“阿玛!”蒙家公子一手抚着左髋,一手扶着墙,一瘸一拐的挪了出来,“阿玛,打点好了咱赶紧走,这是黑窝,不易多逗留,多赏他们点儿,否则他们岂不是白费力气讹诈咱这一次了吗。”
蒙百万一听儿子如此说,十分不解,硕海倒懒得去辩,可一旁的刀疤六极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高声喝道:“蒙公子,你这话儿从何说起?我兄弟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你信不信我立马吩咐一声,让你出不去这铺子!”
“别别别,犬子年幼无知,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蒙百万连忙上前两步阻止着,一边又从身旁的管家那里舀过两锭银子出来,刀疤六和硕海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去接。
硕海微微一笑道:“这事儿还是让我来讲吧,事情是这样的……。”
当硕海耐心的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前因后果全部跟蒙百万讲了一遍之后,蒙百万一张老脸顿时“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他狠狠的翻了一眼蒙冲,呵斥道:“你个不长进的逆子!你额娘命在旦夕,让你出城去寻医,你才离家几步却给我惹出祸端,日后再有大事,怎可安心交与你去做?回家给我去面壁思过!”
硕海“呵呵”一笑,没有言声,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更何况那儿子的确该好好教训一顿才是,看起来这蒙百万倒是个讲是非黑白之人,只不知怎教养出那么一个混蛋儿子来。
只是一再的听他二人说家里有病患,要出城去寻医,硕海不禁好奇的问道:“家中病人到底患有何疾?京城之中这么多大夫,难道都医治不了?非要出城去寻吗?”
满脸怒气的蒙百万听硕海如此一问,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唉声叹气的道:“唉……硕爷有所不知,我那夫人,她……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