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欢微微点头。“压力太大，我吃不消了。”
“我不信。”宋姐摇头。目光认真地凝视唐欢。“我认识的唐欢，不会轻言放弃。”
“这一次是真的扛不住了。”唐欢笑了笑。看起来还算轻松。
但他所承受的压力，宋如玉是可以感受到的。
哪怕是在家里，宋培公也亲自表态过。这一次，唐欢绝对熬不过去。
最好的结果，是盛天元气大伤，不复辉煌。
而最坏的结果——盛天将分崩离析，大厦将倾。
从小，我们被灌输的理念中就有一条：个体，是绝对无法与团队对抗的。
盛天在国家面前，就是个体，渺小到微不可查的个体。
当国家认为你在威胁团队利益时，那么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的盛天，看起来就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唐欢，也没有。
宋姐没多说什么。她向来支持唐欢的决定。
出去三个月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只是这三个月，盛天会沦落到何种地步呢？
又会被上头压榨成何等模样呢？
有人在看笑话，还有人，在等好戏上演。
唯有宋姐，不动如山。
她心中的唐欢，足够强大。她对唐欢的所有期待，唐欢都做到了。
他风光进京。成了与那群京城名少平起平坐的商界大亨。
他执掌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却不是被内部瓦解，更没有行差踏错。
只不过，是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绊倒了。
这种失败，并不耻辱。也无法在唐欢脸上抹黑。
出去这三个月，在宋姐眼中，是唐欢某种形式上的认怂。
他走了，官方将毫无底线地压榨盛天。
但至少，会给盛天留下生存的空间。
可如果他继续留在盛天硬撑，那后果，极有可能全面瓦解。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宋培公看到了未来。唐欢又何尝看不到呢？
宋姐心想，或许这就是唐欢最终的无力之举吧？
他挣扎不了，反抗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接受官方的制裁。
残忍的制裁。
离开宋姐的办公室，唐欢又径直来到了陆飞的办公区。
巡视组只有宋姐有独立办公室，其他人，都在一片办公区域。
唯一的差别就是，作为副组长的陆飞，办公区足有别人两个大。
一来，是业务多，二来，他也是要待客的。
“哟。这是什么风把唐老板吹来了？”陆飞阴阳怪气道。
他当然知道唐欢刚从宋如玉的办公室出来。此刻却忽然跑来找自己，显然有话要说。
“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风。”唐欢笑了笑。“陆组长今晚有空吗？找个地方喝两杯？”
陆飞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唐老板这是要我亲自给你送行啊？”
“就当是吧。”唐欢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如果黄书记有时间的话，晚上一起约？”
陆飞挑眉道：“黄书记日理万机，哪能随便见你？”
“没准就有空呢？”唐欢笑了笑。
陆飞闷哼一声，也没托大。
唐欢这一离开，僵局将被打破，可是好是坏，暂时还没定论。
能在临行前和唐欢见一面，也许黄书记也是愿意的呢？
果不其然，陆飞刚一透露信息，黄书记就满口答应下来。而且当场索要了详细地址。
“在哪儿？”陆飞抬眸询问唐欢。
“就在盛唐吧。”唐欢点了一支烟，微笑道。“我的地盘，私密，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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