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百官更多揣测的不是圣上身体如何,而是首辅大人亲自把住那位称得上是南朝使臣的少年在皇城中游了一圈,七才如坐针毡一般的贴近着这位文榜第一人,纵然号称七大才,心中那些个诗词歌赋也都像茶壶煮饺子,一个都吐不出来。
而那位整个平京百姓,甚至是皇城中所有练气士都在苦苦寻找的天之骄子,此刻悄无声息的来到一处庭院外,站定了身子,轻轻叩打房门。
屋中闲的只能将那些桌椅板凳都擦上一边的小仆人正准备去开门,却被少爷叫住,在京都很少会看见有人这样的坐姿,即便是最下等的农户也不会像蹲在田坎边上那样蹲在一张黄花梨木椅上,当然他们也没那个钱。
“今天半城的百姓都在迎接那人,你还敢去开门。”苏问明显有些幽怨的说到。
“可人家还是来找你了,就这么拒之门外,有点不讲规矩。”七贵就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半座城都找不到的莫修缘如果说在平京还有谁要挂念的,那就只有眼前这个最无坐像的家伙了。
苏问犹豫了许久,手中拿捏从南唐货运过来的柑橘,可是罕见,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话是老话,放在现在依旧有道,直到果皮裂开汁水染了满手才忙不迭的那嘴去接住,支支吾吾道:“算了,去开门吧!怎么说生花笔还在他那里。”
小仆人轻笑一声,等着少爷此刻的狼狈模样彻底消失后才快步走出庭院,打开房门,仍旧是一身麻衣的莫修缘微微一笑,曾经那个木讷的小仆人如今换上了一身俏丽的华服,却还透着那股遮掩不住的淳朴。
“很好看。”莫修缘认真说道。
“嘿嘿。”七贵也不回应只剩下傻笑,张望着想看看那个冤家在哪里,却听到对方说道:“不用看了,只有我一个。”
这时,苏问从屋里走了出来,将手一伸,老脸拉的比鞋底还要生硬,沉声道:“还我。”
莫修缘从怀中将生花笔取出,笔中有灵,嗡嗡的低吟,好似不忍离去,只可惜苏问铁了心要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一把从对方手中夺过,然后不由分说的顺着鞋梆子插了进去,将那灵音悦耳的声响彻底变成了蚊子乱叫。
装作没看见这一幕的莫修缘正要迈步往里面走,被苏问一手拦住,对方脸上余怒未消,翻着白眼问道:“做啥。”
“好久不见,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十两一杯。”
小仆人赶忙双手接过从空中抛来的银锭,笑嘻嘻的收入怀中,不去看苏问阴沉的面容,欢快的到堂中沏茶去了。
苏问只得甩了甩手,两人同行却不同步,莫修缘迈左脚,苏问就偏要迈右脚,而且每一步都比对方多跨半尺,只是连南追星都跟不上的人,能够一路与他并肩,其中的深意只有当局者最迷。
“原本学府入试应该再延后三月,不过今日七才进宫后应该不日就会开启,生花笔我多借了些时日,算是欠你一份人情,我在纵院有一个名额可以给你。”莫修缘理所当然的说道,用杯盖划了划杯中的清茶,这对主仆的品味总算对的上京都的水准,不再是那街边几文钱就能喝到饱的大碗茶。
“你是觉得没有你我就进不了学府吗?”苏问冷笑一声,学着对方的模样灌了一口茶,当即就被滚烫的茶水烧红了脸,硬气的咽了下去,只是那张梨花木椅的手把可就遭了罪了。
小仆人拍着脸不去看少爷的丑态,莫修缘也是装作喝茶没有看见,只是出口话语却是直接的很,“进学府自然不难,不过我这个名额可以让你在纵院的起步更高。”
言下之意莫过于你苏问还是普通了些,而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你脱颖而出,尽管说的不假,可这话结结实实的扎在苏问心头,看不出是被沸水逼得还是因为气上心头,总之整张脸好似熟透的虾仁红光满面,面对这个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天赐良机,只剩下死鸭子嘴硬。
“你要我去纵院,我偏就更钟意横院。”<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