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后冰冷刺骨的杀意,陈长安没有回头,开口说道:“他们并不能算做人,却可以替更多的人承受那些本不该有的折磨,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我不是圣人,但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我也不是圣人,但是我是人,你说欲望与情感才是人与其他生灵最根本的区别,但我觉得,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他站的顶天立地,因为在他脚下有一条底线,他们也许不能开口,但我想提他们要个说法。”苏问将背后的七贵放在地上,缓缓取下擒龙弓,弓身上的符文飞快运转,一丝丝念力涌入其中。
“你要与我动手,你不想见许木子?还是说你自信能胜过我,我愿意帮你,却不代表我不会杀你,你能走到今天应该更加清楚生命的可贵,只有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一切,死了,就会想他们一样,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把握,何况底线这种东西只是弱者用来说服自己让步的借口,不愿杀人,如何救人,比起这一点苏承运要比你果决太多,一座两界山可是要胜过十座阴曹。”陈长安怒声喝道,身后破风声骤起,虽无箭影,却有箭音刺破耳膜,空间中一道散乱的涟漪空洞惊现,好似池塘中的波纹骤然散开,波动着整片空间。
一根根竹签从陈长安手中的竹筒里飞出刺入半空之中,隐约可见阵法之力扭转,陈长安的阵法造诣在如今的九州可称得上第一人,背荫山那座离火大阵,就连官天晓等人都不敢正面抗衡,足可见其威力,苏问这一箭虽然出其不意,可终究小看了对方成阵的速度,霎那将二人之间的空间凝成一团凝脂,肉眼可见的缓慢波动反复抵消殆尽,苏问耗尽全部念力的一箭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消散无踪,甚至连对方的衣衫都没有触碰到,反倒是自己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大半。
“真是弱的可怕,苏问,除了苏承运你还有什么,弱者是没有资格讲道理,更没有资格定规矩,不要以为这一路你走的很顺利就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那不过是苏承运早为你铺好的路,不过很快这些都会消失,苏承运自身都难保,又如何顾得上你,某人不想我杀你,我答应过他,但是只有这一次。”陈长安一步迈出,左手扯住苏问的衣衫,右手拉过昏迷不醒的七贵朝着无尽的黑暗之中扔去,足足十五根竹签紧随其后,拖住二人的身形破开一道空间裂缝,眨眼间二人消失无踪,陈长安轻轻拍打了下身前的长衫,将别再腰间的竹筒重新拿回手中,回身冲着虚无的空间开口说道。
“本座已经取回遗留之物,秦广王可敢现身一见。”
“老友重逢,岂有不见之理,转轮你我一别五十年了,我怎能再让你这么离开。”秦广王的声音传遍阴曹,言语中不愠不怒,反而多了一丝惊讶。
下一瞬秦广王突然现身,阎罗重入阴曹,一身破碎衣衫顷刻间被死气包裹,一件崭新华服披下,方冠高戴,再现第一殿主威严。
“张心魁果然不愧百戏第一人,竟然将你这第一殿主逼的如此狼狈。”陈长安笑道。
“此刻本座坐镇阴曹,他张心魁可还敢下来一战。”秦广王自负喝到,抬眼看到那道正缓缓愈合的空间裂纹冷笑道:“你竟然没有杀他,不过你就这样将他丢进十八层地狱之中,和杀了他有何分别,转轮啊!五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虚伪,口口声声说着要逆天改命,这片尸骨云林每日生出的三千魂魄,可都是因你坠入地狱永不超生。”
“你知道我不喜欢说道理,跟我赌一把如何。”陈长安开口说道。
秦广王故作惊讶的挑动着眉毛,轻声问道:“赌他不死?”
陈长安一边摇头一边将手中的竹筒摔碎在地,竹筒炸开,一道道金色光芒从中破出,好似金箔一般四下翻分,见此秦广王眉头紧皱,却见到对方又从怀中摸出一块木牌,顿时双眼生寒,怒声道:“转轮,你当真要这么做。”
“咔嚓。”
木牌碎裂,陈长安儒雅一笑,那些金箔纷纷射入他体内,顿时整个人熠熠生辉,不可直视。
“有句话陆行说的很对,阎罗那需十殿坐,六道转轮我一人,阴曹该换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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