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笑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笑。
他坐在那儿，与un及林志玲共处一间防窃听的密室里，每次当un给出一个信号，他便笑。
有时候他笑得前仰后合声嘶力竭，可un却大摇其头。“这样是无法取信于人的。”
于是亚历山大便改作微笑，笑得斯文而高雅，un不由得做了个鬼脸。“我算是输给你了，”他道，“跟你说笑话是没用的。你只会从知性上去理解问题。你所能做的只能是把笑声牢牢记住。”
林志玲道：“用全息笑迹跟踪。”
“不行。那就不是亚历山大了。那不过是一群被雇来做傻笑示范的白痴。那不是我所要的。再试试，亚历山大。”
于是亚历山试了又试，直到un说：“行了，就这样，记住这种笑声，当你被人问及那个问题时就重现这种笑声。你还得看上去再开心点。你总不能一边出笑声，一边却铁青着脸。来点微笑，一点点就行。嘴角向后牵一牵。”
亚历山大的嘴慢慢裂成一个呲牙咧嘴的笑容。“不坏。你能不能让你的眼睛再闪闪光一点？”
“你说的‘闪闪光’是什么意思？”林志玲愤然道，“没人能让眼睛闪闪光的。那只不过是一种比喻的说法。”
“不，不对，”un道，“那是眼中有泪水的暗示——伤心、喜悦、惊奇、诸如此类——那是光线反射于流动的液体上的效果。”
“嗨，你不会是真的指望亚历山大流出眼泪吧？”
然而亚历山大却实事求是地说道：“我的眼睛确实会产生出眼泪，这是为了日常清洁——但从来不会过量。也许，虽然，如果我想象我的眼睛受到一点刺激的话——”
“试试吧，”un道，“这没什么害处。”
很快就到了那一天。
当亚历山大在全息电视上的演讲结束，他的话语以数千倍于光的效率传播到了数百万个世界——那些话语严肃，务实，内容丰富，且没有任何巧言令色——几乎讨论了所有的话题，除了机器人——亚历山大表示他可以接受提问了。他并不需要苦等很久。
第一个问题恰恰就是：“陛下，您是机器人吗？”
亚历山大先是冷冷地凝视前方，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然后他嘴角一牵，身子微微摇动，继而笑了起来。他笑得并不是很大声，然而却笑得很开怀，是那种乍闻趣事的会心之笑。这种笑声是极具感染力的。观众也跟着他吃吃地笑了起来，很快就变成的满堂的笑声。
亚历山大等到笑声渐止，他的眼睛闪闪光，说道：“真的要我回答那种问题吗？有必要吗？”
直到屏幕暗去，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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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肯定我们取得了效果。”un道，“自然我们不可能看到形势突然逆转。这需要时间。但现在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展。我在大学体育场阻止声纳的演讲时就注意到了。观众起先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但当我面对劣势，毫不畏惧地向他挑战时。观众立即倒戈，站到了我这一边。”
“你认为这次的情况跟那时类似吗？”林志玲满腹狐疑地问道。
“当然。如果我没有数字学，那我可以使用类推——用我天生的头脑，我是这样考虑的。这次的情况是相，由于那个指控成为了众矢之的，而他对此报以一笑，这是机器人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此这本身就是对那个问题最有力的回击。理所当然的，群众的同情心开始滑向他这一边。没什么能阻止那种趋势。但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们还得等待阳光13的反应，听听他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