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星星点点地穿过叶间,轻柔地投在地上,这已是入谷的第七天了,易迦南依然执著的找寻着。他一直相信,她就在前方等等着他的救援。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还是不得不担忧面前的现实。这已是她坠崖后的第二十天了,若是再找不到,那她活着的希望便不容乐观了。虽然龙族的体格与人类的不同,但她毕竟修行尚浅。在这郁郁葱葱的山林里,若是没有受伤,那还好些。然则她从那么高的崖壁上摔下,又不懂得御空之术,危情可见一般啊!
踩着覆盖着地衣的岩石与树根的小径,一路跟随着直觉他奋力向前搜寻着,毫不理会身上早已然潮湿的衣物,和被菁苔染成了绿色的脸颊。
前方!她就在前方!那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气息,甚至是她跳动的脉搏。
南诏古国的国都——太和城,如今正是普天同庆,王子婚礼已然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喜庆的气息。街头巷口,众人皆在议论,更有人甚至特意跑到迎亲队伍可能经过的地方,等待着为她祝福。
具说这新王妃才貌双全,是本城有着“乐皇”之称的美才女,但更让人为之倾幕的,却并非如此,而是她那副菩萨心肠。记得年头绕三灵的时候,她已然不顾外人的闲话,坚持数日抚琴于街头,为穷人筹款,为饿者送粮。如今能够看着她有如此好的归宿,众人无不为之高兴啊!
可却偏偏有一人例外,那便是左清平(丞相)邓炳龙的独生子——邓闻了。如今,他虽已被其父禁足于府内,却气得摔碗砸窗,口污言秽语,搞得府上下鸡犬不宁,一片零乱。此时更是怒气冲冲地跑入了父亲的书房,大声嚷嚷着,抱怨着他没有早为自己提亲,搞得如今人财两空,更是让他在朋友面前丢尽了脸。
邓炳龙本就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一听儿子如此抱怨,心那滋味可想而知。霎时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拍案而起怒斥道:“嚷什么嚷啊!有什么好嚷的?从前让你早些成家,你不是不愿意的吗?如今怎么了?睡醒了还是吃错药了?她嫁的可是王子,是当今的储君,你难道还想跟他去争王妃不成?”
邓闻顿时傻了眼,父亲说的没错,对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啊!就凭自己?又怎敢与他抢呢?可自己从前却是在外人面前夸下过海口,说这太和城内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更没有自己得不到的女人。当时便有人不服,说城素有“乐皇”之称的段家小姐,那可是名门闺秀,更是出了名的美才女。可此女却是眼高孤傲,对于一般的凡夫俗子却是怎么都看不上眼。如今虽然早过及笄之年,按理说早该出嫁了,可她却是对谁都看不上眼。
正好邓家公子如此狂言,那就以她为目标,若是能够让她心甘情愿的嫁入邓府,那便对他心服口服。当时的他,想到自家与段家的关系,认为此事不过是小菜一碟,于是并没放在心上。
可谁又想到这半路竟然杀出个王子来,以其显赫的地位横刀夺爱。这事儿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也就罢了,可谁让他是邓闻呢?如此一来,便是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又如何能让他不恼火呢?
邓炳龙听完儿子添油加醋的叙述,心气愤更盛了,当场拍案而起,脸色铁一般的青绿。
“此事当真?”邓炳龙那双如同鹰一般的眼,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寒光,“既然如此,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邓闻望着自己的父亲,竟也忍不住为之一震,但很快便镇定下来,目光同样充满了淫邪,附和着父亲的回答:“当然是真的了!那天要不是王子突然出现,她现在可就是我的人了。都怪那仨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吃饭!做事儿拖拖拉拉,坏了本少爷的好事儿——”突然他意识到了父亲,似乎有了主义,于是凑上前去,赶紧问道:“爹,您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能够把她给弄出宫来呀?孩儿可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呀!可到现在连根指头都没碰过,那不是亏大了吗?”
“啪!”一声巨响,邓炳龙火冒三杖,一拍书案指着他的鼻子便骂了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满脑子就知道个争风吃醋、寻花问柳,除了这些你还会个什么啊?让你好好多学点儿东西,将来也好为你谋个一官半职的,至少也能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倒好,就会埋怨你老子我,几年前你娘不是跟你商量过,说把她给你娶过门儿来给你做老婆,你当时怎么不同意啊?现在知道后悔了?没用了,过那个村儿,就没那个店儿了!”
邓闻一脸尴尬,赔笑道:“爹,那时候孩儿还小不懂事儿嘛!也没想过怡冰会越来越漂亮嘛!您也知道她小时候那样子,整天不是读书就画画儿,不是画画儿就弹琴,闷都被她闷死了,还想让我娶她?那不是给自己上个枷锁吗?完全的自找罪受!”
“呵呵!”邓炳龙冷笑,“那你现在就不是自找罪受了?好好的摆在面前不要,非要等到得不到了,才跑来找你老子,你真是当老子是万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