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本是性情中人,一见那鲁氏相貌秀美,温柔可人,便忍不住动情,临幸了她。先帝对臣讲过,他也曾想过要把那村妇纳为妃子,无奈那鲁氏毫无背景,又有婚约在前,人人说她命硬,才克死了未婚夫。如此不祥的女子做妃,朝中大臣们必将群起反对。”</p>
“先帝每每与臣谈起此事时,都扼腕叹息。臣知道先帝的心思,因此悄悄到湘中郡访查那民妇鲁氏,才知道先帝宠幸她之后,她就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一名龙子,起名叫做鲁德立。她一个妇道人家,先死了未婚夫,又忽然有孕怀了孩子,自然会被人指指点点,就连她娘家人都嫌弃她。”</p>
“好在当地有个财主,名叫蒋魁,原是秀才出身。他知道皇上宠幸过鲁氏的事情,因此一直照顾她母子,请鲁氏做了家中的织工,织些布帛供家中人穿用,有余的再出售,鲁氏才得以攒下些银钱养活儿子。等鲁德立长大了些,蒋魁又让他去放牛,闲暇时教导自己的儿子功课时,也会带着鲁德立。”</p>
“鲁德立,这位流落在民间的皇室遗珠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蒋魁善会相面,说此子将来贵不可言,因此在让他放牛之余,极力督促他读书。臣悄悄代先帝多次去看望鲁德立,那孩子越长越像先帝,今年已经有十六岁了。”</p>
“鲁氏前年因病去世,鲁德立只在蒋魁家放牛,以此为生。因此臣准备把这孩子从民间寻回,拥立为帝,不知太后娘娘尊意如何?”</p>
王太后当年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她从来就没拿那寡妇当回事,一个毫无背景的寡妇如何和她争?</p>
可是现实实在是太讽刺了,今天那个寡妇的儿子竟然要取代她的儿子做皇帝!她如何能开心得起来?可王太后虽然心中不悦,也知道自己绝对拗不过种士良等人,她那曾是大将军的哥哥暴病身亡后,就没有娘家人能为她撑腰了。她只能忍气吞声接受这一现实。</p>
王太后垂泪道:“既然大司马已经有了主意,那么就请大司马做主吧!哀家母子的性命,都在大司马的手里了!”</p>
种士良一脸恭敬道:“请太后娘娘放心,只要臣在,就能保太后娘娘母子富贵!”</p>
王太后站起身,却因为心情难过,而感到头脑一阵眩晕,王太后只好用手扶住书桌,摇摇欲坠。种士良急忙上前搀住王太后,“太后娘娘,您身子不适吗?”</p>
王太后忽然就势倒在种士良怀里,伏在种士良耳边轻声道:“大司马,以后,我母子二人一切都仰仗大司马了!”</p>
种士良的身子一僵,他分明闻到了从王太后身上传来的香气,诱人的香气。王太后今年不过四十岁年纪,养尊处优惯了,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种士良忽然想起了一个悍匪曾经说过的话:要劫就劫皇杠,要玩就玩娘娘。</p>
种士良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想努力克制自己,可是有一种诱惑却让他的手和心都不安分起来。种士良只好低声道:“太后……这……”</p>
王太后轻轻环住种士良的腰,伏在种士良耳边,柔声细语道:“哀家也是女人,可我每天在深宫,身边只有些宫女太监,一个个唯唯诺诺,整日里只会说‘是是是,太后。’到了深夜时,枕边无人,无边的冰冷,空虚寂寞,那种感觉,大司马能懂么?我是个妇道人家,多想有个体己的人,能和我说说话,凡事能帮我拿个主意呀!”</p>
种士良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狂跳。</p>
王太后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呼吸粗重道:“大司马,你英俊勇武,素来为哀家所敬重。今天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愿意做那个陪我说话,帮我拿主意的那个人吗?”</p>
……</p>
半个时辰后,王太后一脸红晕登上凤辇,离开了大司马府。种士良亲自送到府门外,王太后登上凤辇的时候,回头嫣然一笑道:“大司马,朝中的大事,就拜托大司马了!”左右都觉得有些奇怪,太后娘娘今天来的时候还很憔悴,怎么忽然间就容光焕发了起来?</p>
种士良躬身道:“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必不负太后娘娘所托!”</p>
在种士良的劝说和坚持下,王太后最终在废帝的懿旨上加盖了皇太后宝印。龙德光被废,贬为乐陵公。做为回报,王太后仍然是皇太后,不离开坤德宫。</p>
此时,一千羽林军已经在长平侯包长亮的带领下,护卫着鲁德立从湘中道一路赶到了京城。惶恐不安的鲁德立被通知,从此要改名龙德立,正式认祖归宗。新帝龙德立在种士良等群臣簇拥下登基,下诏允许龙德辉、龙德光兄弟不离封地,使用天子的礼仪,上书不称臣,受诏不下拜。</p>
王太后彻底放了心,难道这样的待遇,还不够优厚吗?况且从此后,大司马就是她的男人,他们两个人就是一体。她身为皇太后,地位至高无上。一旦大司马有事,只要打个招呼,她就在宫内为大司马发声。而大司马则在外,为她做主,确保她的荣华富贵。</p>
这个局面,对于王太后来讲,已经是极其难得了。谁让她的两个儿子不争气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