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行砚居然给出了圣人之姿这样的评价。</p>
众人还是十分吃惊的。</p>
包括杨牧自己。</p>
齐行砚是什么人物。</p>
在场没有人不清楚的。</p>
洛川书院山长。</p>
当然在场代表中不乏山长，大儒，除了他齐行砚除了大儒的身份外。</p>
他还有另一层更重要的身份。</p>
礼圣的大弟子。</p>
礼圣乃是古往今来的第四位圣人。</p>
早在大周立国之前，就与大周先祖是挚友，与大周皇室的关系不差，可以说是开国元老级别的人物。</p>
在礼圣成圣的那一年，更是被大周帝王封为国师，享配太庙。</p>
而礼圣坐下有七大弟子。</p>
有男有女，有人有妖。</p>
毫无疑问的是，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是儒道顶梁柱级别的人物。</p>
其中六位弟子，都布道四方，前往世界的各个角落，传播儒道，外施王化。</p>
而他的大弟子，却是接过了礼圣一手创立的洛川书院，成为了一院之长。</p>
齐行砚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p>
他身为圣人门徒，还代表了礼圣！</p>
礼圣自从布道天下，让手下各大弟子出去传道之后，也辞去了国师之位。</p>
前往中土的尽头，扬言寻求世界真相，至今不知所踪。</p>
齐行砚作为时常接近圣人的人，对于圣人气象之类的话，是最有资格发言的。</p>
既然他说杨牧有圣人气象，圣人之姿，那在场的众人就不得不重视起来。</p>
杨牧沉思良久后，询问道：</p>
“敢问齐先生，何为圣人气象？或者说，何为圣人？”</p>
齐行砚微微一笑，给出了解答：</p>
“圣人之道，无名无畏也。”</p>
“当一个人的心性和品德融为一体，浑然无缺，即可达到圣人气象，亦如刚刚眼前你展露的异象这般。”</p>
齐行砚的这番解释，也让在场的官员，大儒纷纷思考起来。</p>
难道说，当一个心性和品德达到圆满。</p>
就能成圣了？</p>
“晚辈还是不明白。”</p>
杨牧摇摇头。</p>
“呵呵。”</p>
齐行砚轻笑一声，开口道：“如果在你面前有一个人，与你非亲非故，他即将被惊慌的马车撞死，你虽能救下他，但你也会代替他，被马车撞死。”</p>
“你救还是不救。”</p>
面对这个问题，杨牧想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个问题像极了前世的电车难题。</p>
救不救都会死一个人。</p>
谨慎的他，一时间没有给出答案。</p>
一旁年轻女夫子唐言蹊，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所以率先回答道：</p>
“若是亲人，自然会救，若是陌生人，这个思考的功夫，那人早就已经死了，所以第一反应当然是不救。”</p>
“再说了，仁圣先师有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所以说，君子不救。”</p>
对于这一番解释，唐言蹊给出的答案又快又好，不少人都暗自点头。</p>
不愧是近三十年来天资最妖孽的儒修。</p>
他们很多人扪心自问，在假设里面都会毫不犹豫选择救人。</p>
因为这是假设。</p>
但等他们自己真的身处险境之中，自己未必会有人救人的勇气，以及救人的决心和本事。</p>
不救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明智的选择。</p>
齐行砚听到这个答案，缓缓点头：“对，君子不救。”</p>
“那圣人呢？”</p>
齐行砚继续反问道。</p>
“圣人，应该会救。”</p>
杨牧目光深邃，有那么一瞬间，好像顿悟了，直接回答道。</p>
并且给出了解释：</p>
“因为圣人，当仁不让。”</p>
听到杨牧所答，齐行砚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p>
“看来你已经知道什么是圣人。”</p>
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满意。</p>
圣人，当仁不让。</p>
这个问题虽然简单，却让杨牧想到了很多。</p>
这不仅仅是个问题。</p>
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p>
如果把马车前的一个人，换成一群人呢？</p>
或者说，换成一个国家呢？</p>
再极端一点，换成整个世界。</p>
何为圣人。</p>
就是当整个世界都为之崩塌，所有人都在逃避的时候，能站出来的那个人。</p>
杨牧自认。</p>
他不是圣人。</p>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p>
“扯远了，你不是要调查科举舞弊案吗？”</p>
齐行砚将话匣子引了回来。</p>
“关于此案，我洛川书院，应该最有资格发言。”</p>
“为何？”</p>
齐行砚那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突然消失，用一种严肃的语气道：</p>
“因为我们书院也有人出现了跟你一样的情况。”</p>
一样？</p>
听到这，杨牧眼底闪过诧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