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伯母啊？”赵天一重复了一遍，笑呵呵道，“在老巫那边帮忙缝补衣服。”</p>
“大祭要穿的祭服，你知道嘛，都是有年头的旧衣服，五年里也没有下水洗过，难免有虫蛀什么的嘛。”他搓了搓手，线香的烟气袅袅而起，“能帮上大祭，是我们的荣幸啊，嘿嘿。”</p>
黎迦慢慢点头，看赵天一再转头对着香炉，闭上眼皮。</p>
“大伯”的眼皮已经肿胀，甚至有些透明，令人想到金鱼的眼睛。</p>
黎迦目不斜视，转身跨过堂屋的门槛：“明白啦，我先去吃饭，谢谢大伯。”</p>
擦身而过时，黎迦仔细分辨，确信昨天晚上闻到的那股腥气，此刻闻不到了。</p>
今天是……来到东亭村的第二天。</p>
黎迦保持微笑，一直走到厨房，才慢慢恢复了真正的表情。</p>
他揭开炉灶上的铁锅，看着其中正常的，米粥，以及隔着一层笼屉的包子，从旁边的筷子筒里抽出一双。</p>
戳了戳包子的表皮，再搅搅米粥。</p>
他直接盛了半碗粥，又挑了两个素包子，在厨房里站着吃起来。</p>
黎迦没打算端到现在乌烟瘴气的堂屋里去，不吃也不现实。</p>
——正如现实里部分恐怖游戏中，为了减少玩家探索地图时的流程，部分地图的空气墙都做得比较明显。</p>
在赶车来的那天早上，他想去买点食物和水，结果翻遍了屋子居然没找到一个钱包，银行卡也没有。</p>
只在冰箱里翻出了巧克力，这才装进了背包里。</p>
这场诡异游戏里，玩家需要通过场景获取补给。</p>
经过一个夜晚，黎迦现在已经能感觉到肚腹传来的饥饿。</p>
喝着粥饭的时候，黎迦再在厨房里转了一圈。</p>
从厨具到菜篮，再到灶膛，每一样东西看上去都很正常。</p>
“……嗯……”</p>
吃完了的碗筷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水流的声音里，黎迦捏了根筷子，在出水口捅了捅，刮出了几片鱼鳞。</p>
白色的，软塌塌的鱼鳞。</p>
粘在筷子头上，凑近了，能闻到细细的腥气。</p>
……和赵天一身上的气味接近，但有一点不同的味道。</p>
黎迦捏着筷子，目光沉沉。</p>
这根筷子肯定不能丢回筷篓里了……</p>
他继续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刷掉刮出鱼鳞的痕迹，筷子也洗干净，推进水缸后面。</p>
然后黎迦拍了拍手，出去跟赵天一说吃完了。</p>
赵天一已经从神龛前站起，听黎迦说要去村里转转，也没反对，只是叮嘱别忘了下午记得回来一起去拜访老巫。</p>
“赵天一不在乎我回不回来吃饭，但很在乎要让我去参与到大祭当中去。”</p>
黎迦拿了背包，一边往村口走，一边盘算。</p>
“三餐应该是没问题的，白天的时间应该也问题不算太大……重要的是夜晚。”</p>
白天的时候，赵天一虽然五官看上去很浮肿，但身上没有那阵往鼻子里钻的腥气。</p>
晚上……他来这里的当晚，就几次注意到赵天一身上的味道，还撞见了喜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