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礼走在他旁边一肩之隔的地方,一边赏景,一边赏人,十分佩服自己交朋友的眼光,一路上堪称心满意足。</p>
夜色浓黑,深巷寂静。</p>
一辆马车穿过风雪停在了一户宅院前。</p>
那宅院院墙灰白,不大不小的两扇木门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上面用隶书各写着一个张字,显然这就是张渚的住所了。</p>
听到马车动静的张家仆人打开了大门站在阶旁,张渚刚从马车中露出半个身子,头上已经多了一把墨色油纸伞。</p>
微微搭了一下太平的肩膀,张渚四平八稳地站到了地上。</p>
葛明礼自马车内探出一颗头:“清远,雪越下越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明日是大朝,须得早起。”</p>
张渚双手并在袖中,对着葛明礼道了一声回见。</p>
巷中很快恢复了先时的寂静,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车辙痕迹在积了一层雪的青石路面蜿蜒而去。</p>
张渚回身跨进家门,大门内是一个宽阔的院子,种着几棵高大的榕树。</p>
主仆二人直接自中庭穿过,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一排窗明几净的轩阔屋舍前,李伯跟一个穿着蓝布碎花袄子的婆子站在屋檐下迎着主人。</p>
张渚自己解开带子,将披风递给了婆子,走进了耳房。</p>
等他再出现在外屋时,已经换了一身素色长袍,其余便没有更多衣饰,似乎一点也不受外头的寒气侵扰,张渚神情从容地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p>
李伯走了几步站到张渚手边,将一个小么指粗细的黑漆圆筒递了过来。</p>
张渚打开圆筒,取出里面一张半掌宽的纸条。</p>
很快张渚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小几上,随即手指开始不轻不重地敲击几案,发出轻微的闷响。</p>
李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张渚思考完毕。</p>
大概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张渚将手收了回来放到扶手上,抬眼对李伯说道:“姜汤怎么还没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