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馆陶大长公主刘嫖,穿上她那件耗费了数万钱才制得的新衣服,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到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男宠的房子前头。
她轻轻的惦着脚,身上的衣服的裙子,在地上拖了少说有一丈多长。
她随手推开了房门,很快,房中的那个英俊少年,就殷勤的跑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刘嫖所能想象的范围,在房门被关上后,两把带着寒芒的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主人,对不起了!”那个横抱着她的英俊少年低着头道:“奴婢的家人,都被他们抓了起来,奴婢不得不这么干!”
刘嫖抬起头,她原本已经被涂得苍白的老脸上,更是一下子失去了不少血色,一张老脸,恐怖的如同鬼魅。
“你们要干什么?”刘嫖强作镇定的说:“你们这些杀才,难道不知道,我是大长公主?难道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那些拿着长剑的人,没有回答刘嫖的话,只是将剑架到了离刘嫖脖子不足一寸的地方,并用一块布塞住了想要大喊大叫的刘嫖的嘴巴。
然后才将她从少年男宠的身上放到地上,并按住了她的身体。
“大长公主殿下,小臣公孙诡有礼了!”在迎着阳光的窗口边,一个男人,微笑着看着不能动,也不能叫的刘嫖:“此次前来,冒昧拜见,还请大长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小臣知道殿下,一定很不高兴,但是没关系,很快您就再也不用生气了!”这个叫公孙诡的男人站起来,走到刘嫖面前,依然是那么微笑的道。
但刘嫖听了他的话,吓的浑身发抖,再也不用生气了?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不用生气!
可是刘嫖绝对,绝对不想死,她想活着,更好的活着!这世界上的美男子和黄金她还没玩够呢!
于是她的头,立刻猛烈的摇了起来,嘴中咿呀的叫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怎么?大长公主殿下还想继续生气?这真的很难办……当然,大长公主殿下,假如愿意听从我们的话,那就很容易了!”这个男人笑着说,他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狠毒的笑容。
刘嫖见了,只能立刻猛烈的点起头来。
“很好!”公孙诡微笑着走到那个刘嫖的男宠身边,然后猛的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刺进那少年的喉咙,鲜血猛的喷射出来,洒了刘嫖一身。
“大长公主殿下,您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公孙诡踢了踢那少年的尸首,若无其事的道:“我早跟他说过了,不要多嘴,可为什么他不听哩?大长公主殿下,您说说看,他该不该死?”
刘嫖吓的连忙赶紧点头。
“很好,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公孙诡把匕首在刘嫖的脸上比画着说……
长安城城郊,一个渔夫打扮的男子,和一个头上缠着粗布的大汉,慢慢的走在渭水河的河边。
“你恢复的很快,连大夫都说,你区区几天就可以下地走路,简直是一个奇迹!”那个渔夫边走边说,这些天来,他已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产生了相当的好感。
在渔夫看来,这个男子的毅力,简直顽强无比,这些天来,他身上的伤口,在换药的时候,总是会被撕下一大块伤疤,可他楞是没哼半句。
而且,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尝试着下地走路,虽然被摔了无数次,但他一直坚持着。
渔夫简直难以想象,是怎样的人,才有如此坚强的决心与意志!
“谢谢!”男子平淡的回答,他的眼睛,总是看向函谷关的另一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渔夫久了,也就麻木了,随他去看了。
“我明天就想走!”这男子冷不丁的道。
“这怎么可以?你身体还没完全好,怎么可以一个人上路?”渔夫很惊讶。
“不……我可以的!”男子摇摇头,眼睛依旧盯着那个方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回过头来,朝渔夫拜了一拜道:“恩公的活命之恩,在下这辈子怕是没法报答了,所以还请恩公受在下一拜!”
“别介……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想,我和你也算是朋友了吧!”渔夫赶紧扶起这男子:“既然是朋友,那还说什么谢不谢?我们关中的丈夫,从来都喜欢交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是本分,更何况我真没帮你些什么忙!”
“恩公……您还是让我拜上几拜吧!”男子坚持的跪下去:“我怕以后都没机会再感谢您的恩德了!”……
长安,御史大夫桃侯刘舍官邸。
刘舍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几份措辞和立场都各不相同的奏折,他的脑袋,都快涨成了猪头。
这些奏折,都是他自己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弹劾栗氏的奏折,有要求严查不怠的,有讲一大堆废话,却什么也不表示的,更有干脆直接帮栗氏撇清关系的。
这些文章,对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作为一个官场上的老油条子,写这些东西,不过是一个基本功罢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该把那封奏折递上去,以作为整个御史台的意见,告知给天子。
他现在觉得,无论这次风波怎么平息,怎么收场,无论他递什么奏折上去,他最终都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