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议已经结束,张淑贤宣布大家可以离开了。
姜新圩拿起笔记本站起来正要走,张淑贤连忙说道:“姜董,你怎么也要走?你没听见我的通知吗?”
姜新圩茫然地看着他,问道:“通知?什么通知?”
张淑贤还没有说话,文国忠一巴掌拍在姜新圩肩膀上,说道:“老子就知道你小子开会的魂不守舍,压根就没有听领导说话。……,坐下!你们还有大事要讨论呢。”
姜新圩疑惑地坐了下去,看看左右,发现中石化、中石油两家公司的老总都没走,都在玩味地看着他。
姜新圩越发不解,看着张淑贤说道:“张主任,真是对不起,刚才我没有听你的报告。……,我这里真的还有事?”
张淑贤又好气又好笑,等其他人走完了,看到罗绍先亲自将会议室的门关上,他才说道:“有关沙特油田招标的事情。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个信息还是你们飞讯集团的人通知我国驻沙特大使馆的吧,对不对?”
姜新圩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事啊。我知道,是我们飞讯集团在沙特进行通信设备建设的人无意中从沙特官员中获得的。……,怎么,我们国家准备凑一下热闹?”
接着,他说道:“张主任,还有各位领导,我可是啥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兴趣参加,石油也好,油田也好,都与我们飞讯集团八竿子打不着。”
张淑贤看他一副不想沾染的样子,郁闷地说道:“你能不能先等我们说完你再进行取舍?你们飞讯集团弄其他行业的事还少吗?就刚才讨论的那些设备什么的,是一家通信设备提供商能做的?难道从前苏联运来军火装备也是你们的业务范围?”
姜新圩嘿嘿地笑了笑,说道:“我觉得这么对国家有利,也能削弱俄罗斯等国家的实力,所以我就做了。”
“说得好!”张淑贤马上接过话头,说道,“我们看重的就是你这颗爱国心。你自己可说了,觉得对国家有利,你就做。现在我们想参与沙特油田的拍卖,想邀请你参加,行不?”
姜新圩摇头道:“我对石油勘探、冶炼什么的一无所知,如果让我参加,根本就是陪太子读书。如果是其他企业,我也许还可以掏点钱参与一把,可你们是中石化、中石油,你们出口原油、化工产品,赚的外汇也不少,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就能解决。何必让我插手,瓜分你们的利润?”
张淑贤笑着说道:“既然你知道有利润,干嘛不参加?你还怕钱多了烧手?现在世界大企业哪一家不是多元化发展?哪一家不是进军多个领域?……,时候对你说吧,我们是看中了你在沙特有关系。据我们所知,你和沙特王储的关系很不错,你们飞讯集团在沙特的电信建设者与沙特不少官员也有来往。如果你能将这些关系利用起来,我们竞拍油田的把握就能大很多。”
想起萨耶夫曼与自己打赌原油价格的事,姜新圩就想笑。
过了一会儿,他摇着头说道:“我与萨耶夫曼的关系说不上好,毕竟我们才见过一次面。……,如果是一个月前,也许我还能找他帮你们的忙,可现在不行了。”
张淑贤等人一愣,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姜新圩说道:“之前他来我公司的时候与我私下打过一次赌。我说国际原油价格将来会大涨,而他却说原油价格不会涨,就算涨也涨不了多少。”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打赌的具体内容。
张淑贤以为只是两个年轻人口头赌约,就说道:“原油价格最近确实没有涨多少啊,现在才二十美元吧。就算你打赌输了,那他也不会有多生气吧,最多就是嘲笑你一下。他在你这里打赌打赢了,心情高兴了,说不定你们的关系更好呢。”
姜新圩苦笑道:“如果是这样,我与他的关系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问题是他回国之后看到油价涨到了二十美元,就立即召集专家讨论了将来油价的事情,有不少专家认为油价确实会涨,即使不涨,随着美元的贬值,每桶原油的价格也会上涨不少。……,于是,萨耶夫曼认为我钻了他没有考虑美元贬值的空子,就打电话来要求我道歉。”
他这话半真半假,萨耶夫曼打电话来是真的,但他并没有要姜新圩道歉,而是提出撤销那个打赌协议。
当然他主动提出了补偿措施,也就是他们沙特加大飞讯集团电信设备的采购订单,还答应帮助飞讯集团私下里向其他中东国家推销飞讯集团的电信设备。
对于萨耶夫曼的毁约,姜新圩不得不答应了。毕竟当时打赌也是一时兴起,并没有考虑太全面,事后想起这个赌很难兑现:当油价涨到四十美元、五十美元,甚至更高的时候,相比他们十八美元的打赌价上涨的幅度远远超过百分之五十。按赌约规定,姜新圩先以九美元一桶的价格(在十八美元的基础上最多下降百分之五十)购买一亿桶原油,然后再按当时价格,下降百分之五十之后的低价再从萨耶夫曼手里买数亿桶原油(比如市场油价为五十八美元,则下降到二十九美元)。
萨耶夫曼再有钱也会心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