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周子冽拦住她,“这是送给我的,没你啥事。”
“你……”娇蛮女一跺脚,张嘴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泠泉你这臭小子,让我好找。明明说在街口等我的,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话声未落,便进来一个人。这人看样子跟周子冽差不多大,一米七五的个儿,清朗的五官,一脸的英气,只是皮肤很是白皙,跟小麦色的周子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也没办法啊!”周子冽无奈挑了挑眉。
那人看见娇蛮女,对着周子冽很是同情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来,脸上堆起笑,对刘青拱手道:“在下欧阳阔,字有容,泠泉的同窗好友。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刘青,字子衿。”刘青开始没听清,还以为是“欧阳克”,遇上了西毒欧阳峰的侄子呢;待听到“字有容”,才明白是“阔”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可不是“心胸开阔”的意思?
“咦,这是子衿兄写的字?”那欧阳阔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眼光落在刘青的面前,眼睛一亮,凑过去看了,回头对周子冽得意地咧嘴笑道:“泠泉,终于找到一个字比你写得好的了,看你小子还牛不?”
“我啥时牛了?还不是你那狗扒字,让夫子成天利用我来打压你。”周子冽说着,也起身凑过来看。
刘青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忙道:“周公子,你那字……”
“周子冽!”周子冽抬头猛地打断她的话,“本人周子冽,字泠泉。不是啥周公子!”说完还瞪了她一眼。不知为何,一听刘青叫他“周公子”,他就感觉非常不舒服。
“哦,”刘青从善如流,“这位子冽兄的字,颇有张旭之风,在下差得远了。”
“哈哈哈……”欧阳阔一听,指着周子冽大笑起来,然后对着刘青的肩膀猛拍了一下,“兄弟,知音呀!哥哥怎么这时才认识你呢?哈哈哈,你真是一语中的啊!知道吗?他在学堂上学的时候,写那字,谁也不认识,他还振振有词地跟夫子说,他学的是张旭……”
“闭嘴!”周子冽当胸给了他一拳,扒开他拍在刘青肩上的手,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拿开你的爪子,滚一边去。”
“唉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如此的野蛮!”欧阳阔装模作样地揉揉胸口,摇头叹惜,“我现在终于明白为啥那、那……”他看了娇蛮女一眼,没再说下去,转而拿起桌上的字,问刘青:“兄弟,这‘五色居’有何说法?”
刘青还没说话,周子冽便翻了个白眼,奚落道:“欧阳阔,出去千万别说你认识我,这么没知识。《华严经》有云:‘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五色茎,佛前青莲也!”
“哦哦。”欧阳阔点点头,斜了周子冽一眼,“在下对佛经不感兴趣,不知道也不是啥丢人的事。倒是泠泉你,你师父不是道人吗?啥时开始研究佛经了?”
“本人知识广博、博文强志,不行啊?”周子冽将头一昂,转头问刘青:“你开的是茶叶店吧?为何用这一句作店铺的楹联?”
“有花有叶,觉得它应景而已。”刘青笑笑,“我想将它们用木头雕出来悬于门侧,二位可知桂林城里哪个木匠做得好?”
“这位啊!这位是桂林城里最好的木匠!”欧阳阔拍拍周子冽的肩膀。
“胡说八道,你才是木匠!”被无视了N久的娇蛮女一听欧阳阔这话,对他出言怒喝道。在这时代,工匠的地位比较低下,欧阳阔的这句玩笑话,听在娇蛮女的耳里,不啻于贬低讽刺她亲爱的泠泉哥哥——泠泉哥哥是什么人?岂能容他人如此污辱?
欧阳阔对周子冽挤挤眼,闭上了嘴巴。
“我不但是木匠,还是个商人!”周子冽淡淡道,对为他打抱不平的娇蛮女看都不看一眼,拿起桌上的纸,对刘青道:“我帮你做。”
“不用不用,不必麻烦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随便找个木匠做就好。”刘青连忙摆手。她可不想让人家夫妻不合,也不喜欢欠人人情。
周子冽不理她这话,自顾自地将纸折好,放进怀里:“两天内做好送来。至于报酬问题……”他看了看娇蛮女和欧阳阔,对他们道:“这里没你俩啥事了,你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