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爷、靖江王爷,告辞。”
告辞声此起彼伏,大家都朝外面走去。然而走到廊桥之外,欧阳夫人这才发现,跟自己同时进来的刘青,却没有随大家一起出来。
“刘姑娘她……”她疑惑地回头望去。
“宁王留她叙话,走吧,少废话。”欧阳于知当官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唉,可惜了。”欧阳夫人这时也知道,自己家里还真不够资格娶这刘青。叹惜一声,跟着丈夫乘车离去。
此时刘青与朱权正坐在水阁中,重新沏了茶,秉烛相叙别后离情。
刘青给朱权斟了一杯茶,问道:“王爷为何能够到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朱权深深看着刘青,轻声道:“青儿,我想你了。”
刘青看着朱权,忽觉自己眼中有湿意,她移开眼,低声道:“对不起。”
“青儿,跟我走,可好?”朱权握住她的手,“我已将各地产业上缴,我的护卫兵也只剩了两千人。从此之后,我只喝茶著书不问政事。青儿,我已经可以与你浪迹天涯了。青儿……可好?”
“对不起朱权,对不起。”刘青将手抽回,眼泪却悄然滚落,“我不能。”
朱权看着刘青脸上的泪珠,抬起手来,轻轻为她拭去。
刘青下意识地侧过脸去。朱权的手僵在空中,他的眼里划过一抹伤痛,苦笑了一下,对着轩外的水池眯了眯眼,道:“是因为他么?那个叫周子冽的男人?”
刘青迅速回过头来,看着朱权。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的一切情况,尽在朱权的掌握之中。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难以忍受。她凝望着朱权,艰涩道:“朱权,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心爱的女人!”朱权定定与她对视。
“心爱的女人?”刘青将眼移开,望着轩外,轻叹一声,“你不是曾说过,看着我幸福,你便觉得幸福了么?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不幸福,那你幸福不幸福呢?”
朱权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前我不自由,所以我选择放手。可现在我可以跟你一起漫游天下了,我觉得,我完全可以给你幸福!”
刘青摇摇头:“当初的拒绝,如今的拒绝,都与你自不自由,无关。”她抬起眼道:“你现在自由了,就能抛妻弃子自在逍遥吗?”不等朱权说话,她便摇摇头,“不,你不能。你如果不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况?朱权,你怎么不明白?有人说,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才能成就一段姻缘。可咱们,人是对了,时间,却是错了!”
“时间?”朱权朗朗地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苦涩,“刘青,你何其残忍也!如果我能让时光倒转,让历史重来,我一定、一定,不会再娶妻。哪怕是直到垂垂老暮再遇上你,我也不会娶妻。可现在,能吗?能吗?刘青,”他抬起手来,抚摸着刘青的长发,目光全是痛楚,“你是不爱,你是不爱!你要是真的爱,又怎么会计较这么多?”
这满眼的痛楚像利剑一般,划得刘青的心生疼。她垂下眼,喃喃道:“或许,如此。”
朱权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问道:“如果遇见我时,我未有妻妾,你会嫁给我么?”
刘青抬起眼,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
“是么?”朱权点点头,站起来将刘青拥入怀里:“那我就等着下一辈子。下辈子,在你嫁人前,遇见你。”
刘青被他抱在怀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好。我一定等你,不嫁人。”
轩外弯月如钩,流水孱潺,两人相拥而立,久久不语。
“叮叮当当……”水阁外忽然传来兵器的撞击声。
“什么声音?”这声音将刘青从伤感与感动中惊醒,她急忙退了几步,离开了朱权的怀抱。
怀中骤然变得空荡而冰凉,朱权的心一阵痛疼。他看着刘青,叹了口气,道:“那咱们就出去看看吧。”
大家猜,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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