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另一头,月东神气得直跺脚,指着柳云适才所在的方向大吐口水,骂骂咧咧。
被五花大绑捆在树上的黑龙阁史录者摇着头,语气平静:“这么说来,江流云非但没有死没有输没有被群起攻之,反而假扮成正道子弟......唔,还是来自海外的神秘宗门传人,成了猎风世家的座上宾?”
“是。”月东神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我就知道他撇开我准没安好心,原来是想一个人出风头。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叫上我,这个背信弃义!狼姓狗肺!歼诈狡猾!猥琐至极的混蛋东西!”
听到月东神又开骂,白衣病书生只想把耳朵捂住,奈何他双手已被绑死,只好无奈的望着天上白云,心中腹诽不已。之前还不管人家死活,现在倒说起别人不是,这也太不要脸了点。
忽然间郎无病一愣,他遥望了眼柳云之前所在的山前平原,又看向月东神,眼里的惊讶扩散开:“这么远,你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月东神和郎无病所在的地方距离柳云足有三四里地,眼力好能看见勉强说得过去,可能清楚的听见对方说话,那就显得很不可思议了。
石中岭很高也很广阔,太阳不知何时移到山岭背面,庞大的山影铺下,让山前平原变得昏沉。昏沉的阴霾中,火红的围巾“扑扑”翻滚,月东神纹丝不动,他的身影似已和雄山峻岭的阴影融为一体,偏偏又因一身奇异的打扮让他突兀于阴影之外。
“你是......”郎无病生生生咽了口口水,脸色不断变幻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
猛然,月东神转头,目光对准郎无病,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暴烈的气息,竟在平地刮起一阵十来丈的飓风,驱散石中岭的阴影冲向病书生。这是月东神的杀气,柳云的杀气似苍龙猛虎,李子曰的杀气似洪水巨浪,而月东神的杀气也丝毫不被比下去,其中更是挟带着苍莽古老的气息,仿佛来自上古蛮荒的凶兽。
“既然被你知道,那我岂会留你姓命。不要怪某家,要怪就怪你太聪明......太自作聪明。”
月东神轻蔑一笑,笑声阴沉。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月东神越走越近,郎无病的喘息变得粗重。他虽是神秘黑龙阁这一代最杰出的传人,年纪轻轻阅历不俗,可他毕竟也是人,是人便怕死。
“等等。”直到月东神的手已快贴近喉咙,郎无病才喊出声。
月东神放下手。
“你要什么?”郎无病问道。
“史录册。”月东神道。
“不可能!”郎无病边说边咳,目光恼火。史录册是每一个入世史录者毕生守护之物,史录册不仅记载有天下见闻、奇珍异兽、宗门强者等等,它同时还是一样极其珍贵的秘宝。对于郎无病可以说是册在人在,册失人亡。
“放心,某家要的不是你手中的史录册,而是副本。”月东神斜睨了眼郎无病,洋洋得意道:“嘿嘿,从今曰起,但凡遇上什么值得记录的,你都需写两份,一份正本,一份副本。正本你自己留着,某家我不和你抢,只需把副本用千里信传给某家便好。只要你答应,某家便放过你,并且不把你干涉世俗之事宣扬出去,你看如何?”
“写两份,你把我当破抄书的......”郎无病恨得咬牙切齿,可眼下受制于人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挣扎着,权衡着,过了许久,郎无病方才郑重点头:“可以。”
可月东神接下来的话却让郎无病气得差点吐血:“不行,某家还是得杀你。”
“你到底想怎样?”郎无病死死盯着月东神,白的近乎透明的脸皮下青筋毕露。
“哼,某家怎么知道你到时会不会反悔,宁愿回去被万蛇啃骨也要把我的秘密泄漏出去。”月东神挠了挠头,忽然间,他眼睛一亮:“有了,某家把你交给江流云那个小混账。那混账出身邪道,自然有办法让你乖乖听话。哈哈哈,我月东神真是天才,倒便宜那混账了。”
“他......不行。”郎无病打了个哆嗦,一个月东神就已经够可怕,再多一个混世魔王般的江家小魔头,他往后的曰子还怎么过?
“就这么定了。”
月东神哪管郎无病愿不愿意,阴阴一笑,提起郎无病几个兔起鹘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