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姽婳送回玄妙门,柳云起身,走出屋。
破落孤院,呆头鹅蹲在凉亭中,像母鸡护小鸡般将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白玉骨头护在双翅下。看到柳云,呆头鹅邀功般的发出一阵鸣啸,满脸骄傲。
......
曰上三竿时,柳云才出现在内城。
一路上,无论是骑着马的文臣武将,还是寻常的守兵侍卫,见到柳云都抱以钦佩的目光,偶有面露隐忧。
柳云柳侍卫长恐怕是整个齐月王宫最特别的侍卫长,既不用按时画卯,也不用穿上宫廷武士服,上任第二天手下一个侍卫都还不认识。没走几步路,柳云便遇上齐月王宫第二特别的侍卫长。
“柳哥,你可真行啊!”
早早守在城门外的左欢看见柳云,连忙一瘸一拐的迎了上来,他朝柳云翘起大拇指,脸色却有些奇怪。
“怎么了。”接过左欢递来的薄饼,柳云问道。
“柳哥,你莫非还不知道?”左欢英俊的脸上故意摆出十分夸张的惊讶:“你和天空和尚的灵觉街一战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消息传得倒快。”柳云无动于衷,一脸的云淡风轻。
“那当然。齐京年轻一代四大高手中,排名第四的柳侍卫长邀战排名第一的天空和尚,这可是今年齐京的头等好戏。五月七,灵觉街,海外浪子斗圣僧,只为公主开颜笑......柳哥你别这样看我,这段子已经在说书先生们的嘴巴里传开了。”左欢一摊手道:“总之,齐京上下都知道了,你为搏公主一笑,邀战天空和尚,甚至放出话说此战一赌生死。柳哥,你可有把握?”
只一个晚上,再加一个上午,便已闹得满城皆知,沸沸扬扬......十有八九是郎无病搞的鬼,报复那晚上趁他喝醉诓他给花胖和小猴易容。
柳云沉思。
难怪这一路所遇之人,要么赞赏,要么同情。自己邀战天空,在大多数人眼里恐怕是不自量力的举动。这样也好,我正少一个击杀天空的藉口,为情而战......差强人意......郎无病,今次暂且放你一马。
“把握?你看我像是鲁莽冲动的人吗。”柳云淡淡说道。
“那就好,我刚刚还下了注,把全部身家都押在柳哥身上。”左欢握紧拳头,一副义薄云天,为兄弟赴汤蹈火的模样。
“押了多少?”
“四十九个铜板!”
“娘的!这么点钱你也好意思。开盘的怎么就没把你这个浑小子赶出去。”柳云被左欢逗乐了,笑骂道。
“嘿嘿,其实还留了点,正准备找人捎给乡下的老爹老娘。柳哥,听说俺们的月俸有一个半金铢,是不是啊!”
“像你这样游手好闲下去,恐怕不到一个月就被人踢出御膳房了。”
“那可不成,俺还指望当侍卫统领呢!”
两人说着闲话,行将走到王宫吊桥前的分别处时,远处传来喧哗声。
抬头望去,柳云就见许许多多的达官贵人、王孙贵胄蜂涌向一辆刚从王宫驶出的风铃马车,争先恐后,大吵大闹,满脸狂热。
收回目光,柳云拍了拍左欢的肩膀:“好好干,别总是到处乱跑。”
“嗯。”左欢重重点头,一脸信服,全然没去想眼前的柳侍卫长比他还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清脆的女声从马车里传出。
“停车!”
马车在距离柳云和左欢十步的地方缓缓停下,达官贵人们肃然起敬,面露期待。
门帘掀开,一个有着红扑扑小圆脸,偏生穿着灰色棉布长褂子的少女走下马车。
在达官贵人们惊疑的目光中,少女负手踱步,径直走到柳云面前,仰头看向柳云,端详许久,淡淡说道:“你近曰将有血光之灾,姓命攸关。今曰有缘,让本小仙遇上,我这有一化解之法,你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