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可能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温情给吓了一跳,这么多经习惯了做为一个女人而对人流露出柔弱的一面,甚至是做为一个玩物让人欺凌,却不料今日上天居然还让他遇见了这么一个可人儿,她在自己面前流露的柔弱,恰是他多年来失去的那份身为男性自尊的起始,本来他只是爱慕她的青春和娇媚,却不料今日却看到她善良柔顺的一面,有那么一瞬间,他冰冷僵硬的心都似乎是要动了真情了。〖〗
他复伸出手紧紧将她搂在怀内轻轻吟了两句诗:“只因月缺不圆满,此身他乡无故人!”
她听他说完这两句诗,双眼中复又蓄满了眼泪,玉郎见状俯身用唇将她欲坠未坠的眼泪吮了去后说出了他的身世,他说:“我本姓段,玉郎是我的字,我的本名叫段松,是云南大理白族人,家中也在朝中为官,算是官宦子弟,无奈在五六岁时,家中遭遇到了变故,我的父亲因为得罪了当朝的权贵,所以被人陷害,被判为斩立绝,被人杀在了菜市口,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而我们的家人也被充了官,男的流放或为奴,女子统统被变卖入了这娼门之中。”
“我当时年幼,被一个好心的家人抱走,无奈半路同那人走散,我就被人牙子卖给了一个好男色的府台家中,当他的朋友见我喜欢,变又转送于他人,于是转手来去我被转了多少有人,是自己也记不得了,后来渐渐大了,正好在那家,家道中落,见我有几份姿色,居然将我男扮了女状,卖入了这个园子,那时还是老姨娘在世,她后来虽然识破了我的男儿身,却因为我的美貌而保持了沉默,并专门安排那些好男色的客人,这样一来二去,她如愿以偿得了银子,可怜我,却始终不男不女,任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时天色已渐全黑了,四周开始热闹起来,远处时传来丝竹之音和男人女人调笑之音,小玉听着这段玉郎的身世,不觉一颗心都要被生生挤出了血,因为他的故事让她联想到了自己地遭遇,如今身陷这青楼之中,她要面临也无非就是送往迎来的生活,所以她觉得“物以类聚”,此说法不假,如果不是有着共同凄凉的前尘,又怎么会聚集在一处,在这烟花柳巷之地,笑不由已,以色示人呢?
所以她觉得同情他的遭遇,就好像是同情着自己,感受着他地心酸,就比是感受着自己的心酸,一时间,一种无边的凄凉之意涌上了心头,她把脸紧紧偎着他的一只手臂后道:“玉郎,你,可有曾想过,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你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么?”谁料他沉思了很久才回答她道:“走?你别以为我在这个园子内呼风唤雨,大有一界地仙之势,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已,我们这个园子之所以很少出事儿,又做到如此的大,还不是因为我身后有官府恩客们撑腰?倘若我要是走了,只怕不仅我自己会死无葬身之所,连带着这园中的人,也统统要受到牵连,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还是不甚明了,等你将来大些,又熟悉了,自然会明白的!”
两人一时又都无语,此时雨后的月亮升起,清冷的月华将整个屋子给照了个通透而幽寂,小玉还想说些什么安慰地话,无奈却说不出口,又过了半晌,还是他低声道:“不过,事以至此,还能有何变数,怪只怪天道弄人,我们这些红尘中的人,不过是时光的掠影罢了,你且放心,只要这院子还有金姨一日,就不会有人伤害你半分半毫!而且我那妹妹阿宝对你也青眼有加,所以你只要好生学艺,学规矩,到了一定年龄,我们自有办法,让你体面的嫁得如意郎君。●●”
他说完又借着月光细细看了看她后道:“小玉,如果,我们不是我们,我一定会娶你为妻的,只可惜,罢了,不提这些了,我要走了,前面的堂会要开了,今儿晚上没有什么大人物,所以我不出去也可以,但还是要盯着看看,你且回去用饭沐浴后去睡吧!”说完复又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片刻,又低头同她唇舌相接,亲吻了片刻,这才起身轻轻替她整好了衣物,他拉着她的手道:“我要先走了,你呆会子再走,哦对了,这个是我一直贴身带着的玉佩,你且收着吧!”
他说着打腰间就扯下了一块翡翠的玉佩,又抓过她的手,放至她的手上,她借着屋外透进来地月光,细细打量,见那翡翠绿而不妖,翠色凝重,打成一个捧着荷花的童子模样,样式奇巧古拙,做工精美,一看就不是俗物,心中知道这是他的贴身爱物,心里不禁觉得惶恐,暗想,自己又怎么能随意收下别人的爱物呢?何况这么珍贵,她因此坚决拒收,却不料他非要她拿着,她因此吓的赶紧跪到了地上,也不敢收下他地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