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未入夜,他恢复人身的话容易被发现。
而入夜到戌时结束。
他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时间紧迫,自然先要养精蓄锐一番。
很快夜色在等待中降临。
姜焱睁开眼,轻鸣了一声。
同马厩里的战马,顿时胆怯地将马头朝向厩外。
看着排成一溜的马屁股,姜焱有种在看国外大片的既视感。
他在马儿们的遮挡下,迅速变身为一个老道的模样。
从之前背上带着的包裹里,利索地抓出一套青色的道袍穿上。
转眼间,就打扮得和左慈一模一样。
只是手里差了一个难以复制的昂贵法杖。
借着夜色的掩护,姜焱从马厩中溜出。
悄悄行走在驻军帐篷的阴影之中。
他发现营地最中心的大帐处,周围都布满了严阵以待的守卫。
约摸数十人的样子。
如此戒备森严,应该是袁术那老儿的住所。
姜焱看了看那附近来回巡逻的诸多兵士,感觉到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此时已离戌时很近,他身体能维持人形变化已是不易。
不可能再像当初斩杀张勋时,那般疯狂爆发全力。
如果真那么做,即使斩了袁术,他也会被赤兔侵蚀得失去自我。
完全是得不偿失。
没有更多的时间再耽搁了。
既然没有宰掉袁术的机会,姜焱便开始耸动鼻子,嗅起吕布的味儿。
今天刚刚和对方亲密接触过,那身特殊的味道自然难忘。
很快,他便循着吕布的味道,来到远离大营中心的一处帐篷前。
是不是吕布勇武之名过盛。
连袁术都忌惮他,把他安排到营地中如此偏僻的角落里。
而且帐篷外就站着两个打哈欠的亲卫。
一点没有领军大将的派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吕布自持勇猛过人,有意为之。
姜焱没有犹豫。
双手在帐篷后的地上一刨一扒,便在泥地上挖出一个半个身子的大坑。
随后撩起帐篷的一角,矮下身子悄悄钻了进去。
大概土行孙都没他这么熟练。
此时帐篷中的吕布,正在细心地擦拭戟把。
这根方天画戟,可是他重新命人连夜打造的新款。
以前旧的那根,已遗落在了下邳的曹军手中。
如今的新戟,还需多加润滑磨合。
忽然吕布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
像是有什么异物挤入了帐篷。
他手握大戟迅速转身。
正要厉声喝问谁如此大胆,敢强闯他温侯之所。
却见一留着白色鸡冠头的青袍道士,从容地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腿上的泥土。
“咦,义父你怎么又来了?”吕布惊讶地问道。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义父昨日才刚离去,今天怎么又换了一身新行头过来。
义父平日里如此讲究穿着吗,而且连气色都似乎变得年轻了一些。
要不是义父那张阴阳老脸和头发太有标志性,他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爸爸。
姜焱心中一惊。
还好他心理素质不错,脸上仍能保持镇定。
我什么时候来过?吕布为何要说“又”?
这是寿春城外之别后,他和义子吕布第一次见面。
吕布说得却好像才见过他不久一样。
吕布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这么巧。
难道在我来之前,还有别人冒充左慈来诓骗吕布吗?
他将这个念头暂时埋在心里。
却没想吕布激动的说道:“义父之前赐予布的符箓,真是太管用了!”
“那袁术老儿见了符箓之后,跟迷了心窍似的。”
“不仅答应做我新义父,竟然还真的封我为大将军……”
吕布说到这儿,有些心虚地看向姜焱。
“义父,布儿皆是按你之前的计划所做。你不会怪布儿吧?”
姜焱脸皮悄悄抽搐了下。
他之前是让吕布忽悠袁术没错。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真得答应,而且还封了他做大将军。
想必很大可能是吕布口中,所提的那张符箓之功。
符箓。
还是能迷惑人心智的符箓。
三国中擅长符箓之术的人不多。
而且还故意冒充成左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