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拉着牛山林的手走进院里,其他老婆婆老爷爷也走进去,哪些年轻媳妇抱着孩子也跟着进去了。
大家感到事情不妙,乖乖地站在一起。
那个老婆婆说,“前几天,我来家看花林…。”她指着屋里那张饭桌说:
“孩子在那个地方躺在摇篮里,我就走过去看到孩子睡得很香,见夕阳不在没敢说话,生怕吵醒花林要奶吃,转身正要离开,只听里屋里有人说话。”
老婆婆又指着牛山林和夕阳睡觉的那间房门说:
“我听见有人在说话,心想:肯定是你小子从外面回来了,小夫小妻亲热就没细听。”
“等我转身走到院门口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却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心里一顿:这是咋回事?哪个家的男人如此大胆跑到别人女人的卧室里?”
“青杠白天又不敢,可是那男子又不松手,两个人在屋里搂搂抱抱热闹…。”
“只听夕阳说:你有那意思明儿雇辆车来把我娘儿俩一起拉走,随便你-----。”
“听到这儿知道要出事情,我就轻脚轻手小跑步赶回家,把前因后果说给你大爷听。”
“老头儿二话没说,一趟子跑到院子外那棵大槐树下,假装坐在那里抽烟。”
说到这里,老婆婆的老头儿这才从人群里站出来:
“我刚到那棵槐树下还没点烟,夕阳就送那男人走到门口,装得跟正常人一样,看不出一丝苟且之事。”
“她看见我不但不紧张,反而跟没事似的走过来,而且跟我说了一会儿话。”
“这时花林在屋里哭,我说:进去喂孩子吧!”
“她走到院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摆摆手进去了。我在那儿又稍坐了片刻才站起身回家。”
“他回到家我就问:你看见人了没有?他吧嗒了几口旱烟才说:我得想办法告诉山林,不知道他在哪儿干活。”
“说完,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我就抱怨道:看看你们这些男人跟那啥一样,山林晓得了还不要出人命?”
“咋不说你们女人呢?男人离开半步就要偷汉子,日子还过不过?”
“我见他一竹竿打一串人,上去一巴掌:你说这城东城西,山上山下几十年来有过这样的事情吗?”
“现在有了。”
“哪来的?”
“外地来的,相当于进口货。”
“不是在这儿土生土长的哪里晓得这片土地的干净,要怪就怪那诗人----。”
“什么人?”
“诗人!”
老头儿没有听懂老婆子的意思,老婆子看着他古铜色的脸问:“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也忘了?”
“你说这事咋办?”
“告诉街道马部长,让他媳妇出面给夕阳说说?”
“万一你听岔了,万一是远房老亲来看孩子,不是你我想的那回事情,这一旦说出去,以后咋立足?”
老婆婆随之打起退堂鼓,“哪个人没有个亲戚朋友啥的?”
但是根据她们女人直觉,绝对是那么回事。于是问道,“你认识那男人?”
“认识。”
“他是谁?”
“就是经常在大桥下转悠的那个外乡贩牛子。”
“那龟儿子……,”老婆婆当时就跳起来了“那个龟孙子耍起嘴皮子,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死,夕阳那孩子要是跟他搅在一起,准要吃大亏,尤其那花林才一半岁-----。”
说着,老婆婆已拿了东西出门往马部长家里跑!
到了马部长家,门窗紧闭,不在家。原来马部长婆娘家亲戚过世,回去吃丧葬饭了。
老婆子又赶回来问老头儿哪块办好,二人商量半天无计可施,这时天已黑了,两个人坐到半夜,决定天亮再说。
夕阳答应牛贩子雇车来接,那牛贩子回去上蹿下跳,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马得手。
于是出去找了车,天麻麻亮就来到牛山林家里。
冬天的早晨寒气逼人,夕阳还在睡梦中就听见有人叫门。以为是那个老婆婆送蔬菜来了,随手捋了一下头发,拿一根浴巾裹住身,急急跑来开门。
门一开,见是喜上眉梢的牛贩子,惊慌不已。
伸头往外望,四处朦朦胧胧的。处处都是眼睛,又没有眼睛,夕阳一把将牛贩子拉进去关上门。
“你真来啊?”
“这事还能开玩笑?”
牛贩子躁动不已,抱住肥胸臀大、皮肤细滑的夕阳……。
“你这个死鬼胆子真大,不怕杀了你?”
“出这个门他还能找到我们?”
“我还没准备东西。”
“都留给他吧,我家啥没有?”
牛贩子嘴里这么说,但两只手没有停,把值钱的装进麻布口袋。
“你这个死鬼真坏!”
“天马上就要大亮了,拿了衣服裤子赶紧走吧。”
夕阳用被单卷了自己的衣服和孩子的衣服,拧了逃亡时那口大皮箱,抱着西门花林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