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呆呆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军士,愣了许久,这才默默地给朱重八竖了个大拇指。
妈的!吓尿了!
差点以为要嘎了!
对着军士狠狠地踹了两脚,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张平安这才拉着朱重八就跑!
一路狂奔到官道上,让张平安颇为安心的是,这次,终于是没再出什么岔子了!
若是所料不差,俩人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曹州白茅口附近,也就是后世的山东曹县,要一路返回濠州,大概的路线便是一路向东南方前行就行。
不过两地足有八百余里的路程,即便是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雇良马去跑,也得两天两夜左右才能到,更何况俩人从堤坝上逃出来,身无分文,别说雇马了,就是下一顿口粮在哪里都不知道!
无奈,俩人只得先徒步而行,朝着最近的城市而去。
因为要避开可能存在的追兵,俩人尽可能地抄着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前行,足足一天一夜,才来到这最近的城市——曹州城。
曹州城内,因为黄河的决堤,城内住户迁走了许多,显得空空荡荡,就连酒楼饭馆开业者都寥寥无几,可让人诧异的却是依旧有着一座座挂红飘彩的青楼在营业。
看来,不光繁荣娼盛,乱世也是一样。
张平安俩人途经一座名唤飘香楼的青楼,便被门口的老鸨拉了住。
“二位爷,可是许久没来了,快快里边请!”
说着老鸨便挽住了张平安的胳膊。
这场景,张平安老轻车熟路了,熟稔地拿胳膊反顶了顶,随口问了一句:“老妈子,怎地,你还认识哥两个不成?”
“嗨!一回生二回熟嘛,二位爷一看就是那堤坝上的监工,老妈子见得多了!”老鸨诧异了一瞬间,又花枝乱颤地娇笑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化解了尴尬。
“听老妈子这意思,咱们堤坝上来的兄弟还多了?”张平安好奇。
“可不是么,这不刚巧前一刻就有几位大爷刚到呢,这会儿估摸着正在大堂喝酒呢,兴许就是二位爷的旧识呢!”
那老妈子说着便招呼一旁的姑娘揽住朱重八,自己则是揽着张平安朝里走去。
朱重八哪里见过这阵仗,被那姑娘一揽住,一张脸脸色涨得通红,惹得老鸨一阵娇笑,看向朱重八的眼神像是饿狼一般。
也难怪,不同于张平安一副被掏空的老油条模样,朱重八生的腰圆体壮的,明显的又还是个雏儿,这老鸨能不眼馋么?
“行了,带咱们哥俩去见见那堤坝上的兄弟!其他的再说!”张平安笑呵呵地开口,跟着老鸨走进了飘香楼。
进青楼自然不是张平安色急,而是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最容易打探消息,况且还刚好有堤坝上的监工在。
大堂内,有几个和张平安俩人一样的打扮的汉子正在喝酒,高声阔谈,老鸨把张平安领了过来后,还不等张平安开口,便有眼尖的汉子操着北方口音开口问道:“哟?兄弟!看着挺面生的,坐下来喝两杯?”
不得不说北方人性子豪迈,见到张平安一副监工打扮,便热情地拉着张平安坐了下来。
张平安随口报了个南十二区,这群人便啧啧感慨道:“听说南十二区可是闹翻天了,兄弟你可真是命大!”
“可不是么,听说那些泥腿子们全都反了!也幸亏有监工逃跑出来报信,这会儿守在外围的大军正在镇压呢!”
“呸!幸亏个屁,据说跑出来的监工也是那帮泥腿子假扮的,还把贾大人一个亲信兵给打死了,估计这会儿缉捕令都要贴出来了!”
“这我倒没听过,那这人被抓住不得死惨了?”
“可不是么,贾大人可是朝廷钦派的水利大臣,那可是钦差大臣,他的亲兵也敢杀,那人胆儿也挺肥的……”
张平安在一旁有意无意地搭话几句,一颗心却是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