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咕噜噜!”
正值晌午,四合院儿后院,许家屋内。
厨房的炉子上此时正炖着一只鸡,飘起的白烟顺着窗户缝钻到了室外,这股浓烈的鲜香肉味,可是把整个院子的住户,给馋的够呛。
客厅的凳子上,许大茂此时已经换了一套干净体面的衣服,油腻的头发可能是刚洗过,此时湿漉漉的趴在头顶,压着他的脑袋,沮丧的的低了下来。
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从厨房回过头撇了眼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抄起桉台上的抹布,捏着砂锅的边沿,把炉子上炖的老母鸡汤,给翻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砰!”
砂锅磕到木桌上的声响,把刚才一直在发呆的许大茂给惊醒,吓着一哆嗦,仿佛回到了劳改石厂里。
“吃饭!”
看着儿子畏畏缩缩的样子,许富贵更是生气,这当初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怎么会把事情弄到这般田地。
“富贵,给大茂盛一些,这鸡汤,我喝一点儿就行了,肉我吃不下!”
听到了丈夫的招呼,许母挺着个肚子,艰难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许富贵看到连忙从耳朵上放下刚才被烫着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过去搀扶。
“给他吃,我还不如给狗吃,整天惹是生非,好了,这下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有脸回来!”
把老伴儿扶到椅子边坐下,许富贵拿起汤勺给老伴儿盛了一碗满满的鸡汤,里边的鸡肉都快溢出来了。
剩下的鸡脖,鸡头,鸡屁股,这才盛到自己这边的碗里,至于他儿子许大茂,甚至快子都没给他拿。
许富贵为何如此生气,说来说去,还是老一辈人,对于面子这个东西,看的是无比重要。
儿子进笆篱子,这都能接受,反正院子里不止他儿子一个蹲过,前边儿还有贾东旭,何雨柱,这别人说一个也就会联想到其他两位。
但主要是许大茂,自己儿子是只不下蛋的公鸡,这可闹了天大的笑话,关键,整个红星轧钢厂都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
你说要是没有惹到李峰,自家知道也就算了,这闹到全厂,许大茂被关了,许父都得去给他替班,原来的老同事,老朋友,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要不是许母怀了身子,许富贵恐怕真的要疯了。
“我,我快子呢!”
瞥了眼自己父亲的碗,又瞥了眼母亲的,许大茂闻着鸡汤的香味,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询问道。
“自己拿去,你都多大了,我伺候着你妈,我还得伺候着你?”
“老许!”
看着父子俩闹着别扭,许母有些头疼,她也知道老许在厂里过的很难,自己在院儿里又何尝不是。
那些嚼舌根子的老妪,弄的她现在都不敢在院子周边里走动,只能把自己关在屋里逃避她们的指指点点。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终究是自己肚子里生出的孩子,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还会有这个病根。
“得,我这关进去了,您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是吧,这当初,我不是也回来跟你们商量了么,那我哪……”
说道后半截,许大茂闭嘴了,这个话题,他不想延伸,只是找个由头,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混账东西,你那是跟我们商量么,你办完了再说,那是通知,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都已经帮你把路子铺好,你一个主意,心血全白费了啊!”
说到这,许富贵更生气了,工作媳妇都给他安排的好好的,怎么就不老实呢,早知道这样,交接班再晚一点儿,等他结过婚就好了。
“我哪知道,人易中海一肚子坏水,找着副厂长来压我,谁知道李峰那兔崽子!”
“闭嘴!”
“哼,我还得谢谢他,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没在厂里找我麻烦呢,你知道他现在多大势力,整个运输科,整个轧钢厂,谁不卖他的面子,副厂长都动不了他,你倒是比副厂长还能耐,你这关进去,副厂长问过你没有!”
许富贵一把把快子拍在了桌子上,当初口口声声找个靠山,想压娄家一头,现在得了,不用压了,厂子里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许母上门都被闭门谢客了,靠山倒了,儿媳妇也跑了。
“爸,我……”
看着老爸这么多年,难得这么大发脾气,许大茂这次,是真的怕了,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你什么你,我跟你妈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她一大把年纪,还得给你添个弟弟妹妹!”
站起身的许富贵咬牙切齿的指了指许大茂,恨不得给他脑袋戳一个窟窿,又指了指许母的肚子,这倒站在道德制高点儿的话,把一项自私自利的许大茂给说的哑口无言。
之前他满肚子怨言,家里一个人无法无天惯坏了,现在得了,木已成舟,这还能怎么办。
“老许,少说点,大茂他也不想的,孩子回来就好,不行让他去李家去看看!”
“什么,妈,李峰害的儿子都这样,我还去他家看看……”
刚才还哑口无言的许大茂,听到母亲的话,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又朝李峰家吐了口吐沫,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
许母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把刚才怂兮兮的儿子给刺激的像变了一个人,赶忙劝到。
“大茂,不是这个李家,是保卫科李学文家,他父亲,看这个病,还是挺好的!”
说着,许母用着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肚子,温柔的揉搓了起来。
“我,我没病!”
嘴硬的许大茂压根不知厂里上下早已知晓,还把脑袋塞进沙子里,只剩下嘴硬了。
“孩子妈,随他去吧,都是他自个作的,咱们把后边的照看好就行了,他爱去不去!”
冷哼了一声,许富贵这时候不惯着了,不能下崽的儿子,只会让自己丢脸,现在自己还能干的动,只要再把小号练起来,大号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