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霖子摆了摆手继续念叨:“你代替为师,到中荒羽都,替为师祭拜一位往生之人,若无机会便作罢。”
“我去,一定会去,老师你说…”谢晋听羽霖子气息微弱便侧耳听去。
片刻后,羽霖子轻轻闭住了双眼,双手低垂而下,魂去壳空…
“老师…”
谢晋轻轻念叨,摇了摇他的身子。
“老师!”
他悲鸣大喊,声音响彻天际,这一刻,泪水早已湿了衣襟,无声痛哭了起来。
他此刻想起少时老师对他的谆谆教诲,又想起多少个日夜间老师的慈祥与严厉。
他泣涕如雨大悲无声的不断低语。
……….
半日后,谢晋在附近找了一处地带,把羽霖子葬了,泥土埋下,竖起了一尊木碑,写下了羽霖子的名号,题了字后跪倒拜着。
“今后作何打算?”不知何时九星来到了他的身后问道。
谢晋一楞,目光茫然的没有作答。
九星摇了摇头,问道:“这九梦幻阴,你作何处理?”
谢晋不懂,站起来便问道:“先生为何如此问?”
“你携此宝上路,必受他人觊觎,引来灾祸也亦未可知。”
听九星此话,谢晋方才明白,此等至宝携在身侧必招劫难,怕还未出走多远就可能被杀人掠货,于是向着九星请教:“那以先生之意该如何处置?”
谢晋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赠于...先生如何?”
九星一楞,不知对方所说是真是假,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你真心舍得?这可是你舍了命方才换来的。”
“舍了命换来的,呵呵。”谢晋无言的轻笑一声,苍白的眼神望向山呼的远方,“他再好,也不能换来老师性命!”
“再说,如今于我不过是个累赘,谢晋此行已受先生诸多恩惠,交予先生处置便再合适不过了。”
九星凝视了他半响之后便颔首轻笑:“若是百年前,本座对此物还颇有觊觎之心,不过,现下于我亦是无用。”
“无用?”谢晋不解。
见谢晋疑惑,九星方道:“不错,本座百年前无意中吞服过此物,若是如今再次服用,只怕本座此生境界精进无望!”
“为何如此?”
二人对视一眼,谢晋芜去杂念问道:“难道便是先生所说的弊端?”
“不错,本座因何觊觎此珠...”他执出右手,掌心浮现一颗通体发红的珠子,正是之前谢晋从听泉仙君府中冒险取出的藏神珠。
“有一半原因就是因本座服用了九梦幻阴!”
谢晋安静的聆听,又听九星继续娓娓道来:“服用此物之后,修为步入真人境之后,便会在不知不觉中卷入心灾幻景,贪妄痴怨,悲喜哀怒提前生出,届时,生死而不自知,若是冲不破执念便会永坠梦魇。”
“前尘杂念心如魔,不知人在地狱间!便是这种感受。”
九星语气清淡,但话中内容却让人心惊。
“是机缘还是劫数,你自行体量!”
说着,九星便伸出手臂轻轻一挽,九梦幻阴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掌,一道青光自他的口中吐出,逐渐裹住花瓣,只一会,花瓣便与下方的根断开,他再次伸出左手,掌心摊开,一枚巴掌大小的四方锦盒浮现在他的手中,九梦幻阴的花瓣飘进了锦盒之中。
谢晋见花瓣进入了锦盒之中,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他方想说话,却突然听见九星淡淡的声音:“九梦幻阴的气机已被隔绝,就算日夜傍身也是无妨,如何处置你自行决议,这余留的枝干本座便带走罢……你我就此别过,他日在太玄界若无容身之地,可去灵渊界浮陆山九星殿寻本座!”他把锦盒交予谢晋手中,轻手一抚余留下来的枝干,枝干消失虚空中,遂即转身一阵清光,不知向何方位破空而去。
谢晋愣了一愣定在原地,见九星话还未落音便已离去,空气中只留下点点清光。
九星此人向来冷漠,两百余年来从未有此般善意,却不知为何,对谢晋从未生出恶感,反而生出亲近之意,不但如此,还在话语中为他留出后路,谢晋想不通,他最后一句话是为何意?
九星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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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人影离去,突然自龙首川处破空而来一道青蓝丽影,那女子身着一件华丽的青蓝锦衣,用深蓝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青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外披一件浅青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明艳之气,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淡淡的清冷之气。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翩若轻云出岫,英气照寰。
那女子方到此处扫视片刻后,深蹙蛾眉,风姿绰约的面庞上犹如雾纱涌动看不真切,只是绝美的朱唇间清冷之音吐露,喃喃自语。
“气息...消失了?”
那宛若鸢啼凤鸣的清冷之音犹如万年玄冰之下的潺潺细流,低回轻柔却又妩媚多情,细细再听,只觉天阔云舒,海平浪静,令人心胸开阔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