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他的时候,几个回合的对话便被丢在一边,被淘汰的人已经有七八个。
二道贩子模样的人是个管家,他又重新筛选了一番,将陈敬济与三个看起来健康的男子留下。
“你们过去做过什么?”管家张大福捋着胡子问:“种过田、当过护院和跑过生意都可以说一说。”
“俺过去打过渔。”
“在下的父辈是郎中,我经常上山采药材。”
“学生读过几年私塾。”
轮到陈敬济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说:“除了数钱,我啥也不会。”
另外三人对他露出不屑的表情,数钱是账房先生的活儿,那是清闲的买卖,一般人家经常使用岁数较大的人,陈敬济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太大,如果说只会数钱,肯定是家底富裕的一种人。
“就选你了!”张大福巴掌大的手指着陈敬济的鼻子,“我们的老爷是个大财主,他的儿子一向数不明白钱,我们家就需要一个会数钱的先生。”
做先生到也不错!
只是陈敬济没想到进入张家,没做成教学的先生,反倒成为张家的仆人。
当仆人比做先生好!
他不做先生也不是坏事,起码陈敬济还有自知之明,当他听见张财主的公子朗朗上口的作诗词时,他就知道当不了书呆子的老师,他肚子里的存货早就剩下不多,后世能记得住并且背得完整的章节,早就都还给老师了。
张家的仆人分三六九等,所有人除了姓张外,就只有一个代号。
陈敬济在张家的名字叫张三八,这表示他是第三十八个仆人。
三八在这个时代不算贬义,但陈敬济听起来却不喜欢,一个大男人叫三八,怎么听都觉得很别扭。
他主动抗议要求更换名字,但意见在张府内转了一圈后,最后还是被张府的家人全票否决了。
靠!
啥叫欲哭无泪,陈敬济眼下的状态就是这种境界,张府在无名镇内颇有名望,但无名镇是在大宋朝的哪个地方,他问了一圈十三张,谁也不能说清楚。
逃不了就只能默默忍受!
“张三八,你跑去隔壁的杂货铺里买几块胰子。”说话的女人是张府的丫鬟小翠,她过去伺候张老夫人有功,现在是辛夫人身边的红人。
张财主原来有正妻赵氏与妾刘氏,膝下除了读私塾的儿郎外,还有一个闺字待家的小女儿。
辛夫人是张财主娶的后妻,原先的正房赵氏染病常年卧床不起,女人吃过很多药材均不见好转。
后来张财主找镇里的算命先生卜卦,算出摆脱的方法,说娶进门的辛夫人可以化解张家里无形的厄运。
辛夫人进入张家的门,原配正妻赵氏的病情逐渐好转,这令张财主大喜,于是加倍疼爱辛夫人。
小翠说的胰子就是肥皂,这种洗澡与洗衣都实用的东西很早就在这个时代风行,胰子的制作比较繁琐,需要的材料造价成本高,绝非一般人家能用,是富贵人家特有的产物。
陈敬济在后世了解过肥皂的生平,但他却不怎么关注,他来到这个时代没有穷过,因此对胰子并没有太多想法。
做仆人其实就是家丁,每月领的俸禄不多,没有克扣小钱钱的机会,过去富裕惯了的陈敬济怎么赚钱却有点难办。
钱财在张府似乎用处不多,首先张府的伙食还算不错,一众家丁与护院没有矛盾与摩擦,大家相处得和睦友好,这样的日子要钱还有用吗?
“三八,你会吟诗吗?”
“不会。”
“听说你进府原本是来当先生,你为什么又不做了?”
“小人不想滥竽充数。”
“你倒是个诚实的人。”
对话的主仆二人是陈敬济与张财主的儿郎张风,俩人偶然碰面闲聊,竟然能说到一起来。
“下个月我去考举人,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行,公子到哪儿考?”
“梨州城。”
“那里是什么地方?”陈敬济不动声色的问:“梨州在大宋的什么位置?”
“大宋?”张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大宋在哪儿,但我知道大理城在哪里。”
大理城?
陈敬济顿时大喜,他知道大理城是大理国都,如果能到达大理城找到段正淳,他便可以顺利回大宋。
“大理城距离无名镇远吗?”
“不近。”张风抬起手向北指了指道:“往那个方向走一日。”
无名镇竟然离大理城不远,陈敬济忽然心下一惊,他总想着无名镇是在大宋的什么地方,却从来也没有想过无名镇已经不是大宋的城镇。
难倒他竟然一直住在大理国?
这事闹的,他被人贩子卖到了大理,那支姓杨的军队是什么来头,是大宋军还是大理军?
姓杨不会是杨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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