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你没有一个完善的职涯规划。”陈晓欣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很坦率地跟她去分析,“你所厌烦的,可能并不是厨师这个职业,对不对?我们要确定,你期望有未来到底是什么,然后我们才能讨论,要沿哪条路前进,如果厨师是最好、最省力的路,那么也许并不用刻意换工作——如果你不是对这份工作真的很反感。“
李姗听着,绞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低着头说道:“我只会做菜,欣欣你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懂的。”她的言语里有着无法掩饰的自卑,但更重要的,是她觉得,陈晓欣说得很有道理,她更期望,陈晓欣能给她一个方案。
但陈晓欣并没有这么做:“你要自己好好想一想,得想清楚,自己二十年后希望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然后我们才能反之倒推,看看十年后的你,应该是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五年后的你,又该是拥有什么样的资源,然后,我们才能够去考虑,应该去帮你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才能达成你的目标。”
对于四年能在职场爬到现在位置的陈晓欣,这种职涯规划之类的东西,基本已经是本能。
李姗并不是职场动物,而陈晓欣也不打算去给自己的朋友“灌鸡汤”、“打鸡血”。
尽管陈晓欣随口能扯出七八个方案,而每一个大约都会让李姗觉得今是昔非、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类的,但陈晓欣不想这么干,对于未来的预期,本来就是很私人的问题,就应该好好思考、揣摩之后,才能下决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们聊生普茶叶、近来风行的剧集、小鲜肉男明星甚至纸片人养成的手游等等。一直到四点多,陈晓欣的父母回来了,两人才发现还没来得及去做头发、剧本杀,但李姗得赶回去准备夜饭那一档的厨房事务了,只能匆匆告辞。
下楼送她上了网约车,望着远去的尾灯,陈晓欣却笑了起来。
对于她而言,接手餐馆的计划,母亲、姑妈、大哥都觉得毫无执行性的计划,已经有板块,隐约拼合。
初夏的温暖使得小区里外的绿植、花朵,都愈发的生机勃勃。从门口一路行过来,从外面的紫薇,到小区里红鸡蛋花、黄鸡蛋花,陈晓欣觉得看着它们的盛放,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她从电梯里出来,还没开门,就听着屋里父亲陈勇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向母亲黄樱问道:“衰婆,你从哪里买来的叉烧包?正啊!啾,哗,好正!”
陈晓欣进屋叫了父母一声然后换鞋,就听见正在扫地的母亲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可能去买叉烧包?你这么毒舌,哪一次买回来不是被你嫌弃的?欣欣买的吧?”可能黄樱看着陈勇的吃相有些不雅,就数落他,“你至于吃成这样吗?都是做了几十年餐饮的人,有这么夸张吗?”
陈晓欣伸手拿起鞋柜上,刚才下去送人放下的饮料,喝了一口笑道:“我做的,犀利吧?”
“啾!”陈勇和黄樱几乎异口同声,“煎塘心蛋,就是你至高厨艺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