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张曦走出冥想室，已有侍女在门边等待。
见此，张曦问到：
“什么事？”
侍女行礼：
“主人，有人自称八风楼管事，送来这个就走了。”
张曦接过，展开观看。
却是金石城中大小势力的关系图，有了这张图，不说将金石城关系摸个底儿掉，却也将盘根错杂的关系捋清了。
虽说张曦不准备与这些势力有太多联系，但有没有与用不用还是有区分的。
‘真是有心了啊。’
张曦心说，将书册递给侍女：
“交给夫人保管。”
“是。”
接下来的几日，张曦每日除了早晚练功，便是前往城主府，窝在图书馆不出来。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要补的‘作业’有点多。
《巫师概论》
《魔力猜想与三百次实验》
《巫术模型的组成原理及拆解》
《语言与手印》
《巫术与魔力》
《浅解符文》
这几部大部头，就是张曦当前看的。
阳光明媚，轻风带走丝丝暑意，吹起张曦的头发。
将书压住，张曦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魔力啪的爆开，化为蓝色电弧，舒展着身体。“啪啪啪。”
掌声响起来，王春发踏入凉亭：
“没想到张兄天赋如此之高，这样快就将‘加法’入门了。”
张曦腼腆一笑，郑重说道：
“还要感谢王兄借书之情。”
是的，必须感谢。
对于巫师来说，知识就是力量。
想要获得力量，就要付出代价。
光张曦现在看的几本书，无论向哪个图书馆借阅，都要花费数十魔石。
这还是二百多年前的物价。
王春发摆手：
“不用客气，这‘加减法’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勤加练习，总会学会。”
“不是这样，若没书本辅助，提供思路，单靠自己摸索，我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呢。”
所谓的‘加减法’，简单来讲，就是巫师通过控制魔力输出的大小，将巫术的效果增加或削弱。
以达到‘快速施法’或‘强效施法’的效果。
当然，实际上要复杂得多。
比如需要巫师熟悉巫术模型，懂得符文拆解、熟练运用吟唱技巧、手势等等，这里就不一一列出。
总之，就是使巫师释放的巫术‘精细化’、‘可控化’。
虽然张曦现在只能靠增加魔力输出，来使巫术的效果加强，但却打开的巫术可控化的大门。
这是张曦在巫术使用上的一小步，却是他认识世界的一大步。
从此以后，在张曦眼中，巫术不在是一个整体，而是由无数符文与魔力堆砌的积木。
他终于从死记硬背一加一等于二，变为理解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了。
所以，张曦是真的很感谢王春发。
不是哪个巫师都能向王春发这么‘慷慨’的。
一个没背景的巫师学徒，不知道要打多少份工，受多少白眼与刁难，才能攒下一点点钱，购买心仪的巫师书。
读着张太衍的笔记，张曦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况，他跟随着一段段文字，穿越回过去。
年轻的张太衍拖着沉重的身体，蹒跚在无人的街道。
冷冷的冰雨拍在他的脸上，却连开启巫袍的保暖功能都做不到。
身后的炼金室，已经榨干了他的最后一丝魔力，只换来一块碎魔石。
（一块碎魔石约等于十分之一块魔石。）
张太衍只要想到冥想，大脑就会刺痛，那是来自身体的预警，他已达到极限。
每到深夜，在沿海城内城，就有十来个这样狼狈的少年，佝偻着、蹒跚着向宿舍走去。
这就是巫师学徒的‘辛苦’。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他们富可敌国，他们身无分文。
张曦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现实不允许他吃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