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张曦很快反应过来：
柳冰心是亲眼见过他出手的，当然比谁都清楚张曦的真实实力。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有了危机感吧。
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清楚亲眼看着一名内壮后期大高手，被一发巫术带走的震撼。
这才是柳冰心失态的原因所在。
杀人如此，现在亦如此。
任谁的信仰与目标，甚至毕生的执著，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随意撕碎、践踏，心态都会失衡。
说到底，柳冰心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女，再怎么聪明智慧，但经历过的事情，还是太少太少。
找到问题所在，张曦的目光变得柔和。
这种事情说什么都没用，只希望少女能快点走出来吧。
当然，若是想不明白，那就只能放弃。
张曦淡然想着，他可不想当什么知心大哥哥，一切，以‘他’为主。
张曦或许会停下来欣赏路边的花朵，却没有耐心等待花朵的绽放。
所谓：
“望山跑死马。”
哪怕宗师的体力，比马强，速度更是远超马匹。
等柳冰心翻过一个山峰，能隐约看到战场时，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尽管有些心里准备，张曦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原本的山谷中遍生晶刺，如同一根根指天的金刚石，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
无数漆黑的孔洞，散布在地面山崖之上。
这明显是‘光束类’巫术，留下的痕迹。
一只身披钢铁双翼，双头而多臂，身躯由无数瞎眼头颅组成的怪物，仰躺在晶林之中。
它的一只鸦头被什么利器销去小半，能看到里面乳白色的脑子与暗红的骨髓，被淡红的肉膜包裹着。
另一只类人的头颅更惨，他似乎中了‘石化巫术’，还保持着怒吼模样。
若不是看到脖子上连接的皮肉，张曦几乎以为那本就是一块‘石头’脑袋。
另一边的巫师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身体上有多处孔洞，将巫师袍染得暗红，一条手臂已然消失不见，肋下露出森森白骨，不断有肉芽蠕动，喷出黄绿色粘液。
也不知是中了恶毒巫术，还是什么保命效果。
张曦有些犹豫，是不是出手补刀。
最终他选择静观其变：
若是死了，他就去捡尸。
若是活了，他就转身离开。
毕竟，他也不确定这二人，还能不能发出决死一击。
万一呢。
他有着大好前途，何必出手去赌。
得到与付出不成正比啊。
然而，事情总会向着出人预料的方向发展。
白河国王抬头，看向张曦方向，声音滚滚而来：
“张曦，我是东凸使者，快来帮我击杀这名黑巫师，以东凸王之名！”
作为向远海城‘备案’的巫师，东凸使者的确有命令张曦的权利。
而在不威胁生命的前提下，张曦也不能违背东凸使者的命令。
此时的东凸使者，是在代替东凸王下达命令。
除非，张曦敢于杀死东凸使者。
......这更是不可能的。
先不考虑张曦有没有这个实力，单是三阶巫王的怒火，就是他无法承受的。
在白河国王得意的眼神中，张曦的脸色，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