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都是疯子!”陆源挣开那人的手,边咒骂边逃,他是无妄之灾,看热闹看来的横祸。
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纷纷道:“没错,就是他。”
阮小三撇下陆维,带两个家奴追赶陆源,和同伴大呼小叫,对陆源的围追堵截,把耿志看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情况?”
“还不明白?他到处说我是傻子呗。”陆维勾了勾唇角,道:“也不知是为端午节的比赛造势,还是为我们宣传。”
得知陆源背后搞小动作,是一回事,被人当面议论,是另一回事。被人当面议论,那就不能忍了,陆维拿说得最欢的人杀鸡儆猴,于是阮小三悲剧了。
陆源仗着路熟,往郑门口村跑,架不住追的人多,阮小三又发狠要抓他,对遇到的村民喊:“拿住他赏一贯。”
一贯钱动人心,不少人听到喊声从自家院里出来,问清情况,加入追赶的队伍。
陆源气得不行,这还是他的乡亲和族人吗?
很快,半个村子都动起来了,陆源很快被抓住。
“打他。”阮小三带头揍,两个家奴打得尤其卖力,同伴也加入,一时间,近十人围着陆源拳打脚踢,差点没把他打死。
他被押回来时,食客们正围着耿志争阮小三那份预订,陆维早回后院去了。有耿志打理,陆维清闲多了,每日除了做十份包子,余下时间便跟新请的先生姜宪读书。
姜宪是一个留山羊胡子的老头,据说少年时有神童之名,可惜时运不济,参加无数次科举,就是一次也没中过,到现在连童生都不是。之所以不中,据他自己说,是因为每次都被分在茅厕旁边,被熏得眼前发黑,自然写不出锦绣文章,落榜也在意料之中了。
陆维会聘他为先生也是没办法,穿到这儿,是世人眼中的傻子,傻子自然不识字,他若不想一辈子扮文盲,只能上私垫。陆氏族人世代务农,族学啥的,想都不用想,进城读书不现实,还得兼顾看牛楼呢,赚钱也很重要。
陆安托了好几人,才给他找来这么一个人,能识字就不错了,要求不能太高。
上了几天学,陆维对姜老先生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教学认真,只要不提科举,还是一个正常老头。当然,提科举也没事,最多老先生痛陈一番科举的祸患,然后吃一大盘红烧肉,喝两壶酒,闷头大睡。
幸好陆维无意科举,只是借此由头,向世人宣告他识字。
不远处,一辆做工精美的马车伸出一只极好看的手,掀起车帘一角,看着陆维远去的背影,对对面的人道:“我怎么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同?”
对面那人道:“腰特别直,整个人看起来很整洁,不像厨子,倒像士子。”
“对,就是这样。”
“要不要我帮你求求情,提前尝尝天下第一美味?”
“那倒不用,不就多等六天嘛,我还等得了。”
陆源被抓回来,场面闹哄哄的,耿志也望向那边,他要望过来,一定认得出槐梧汉子坐在车夫的位子上。
阮小三把陆源重重往地上一掼,恨道:“赔我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