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受的是皮外伤,他皮糙肉厚,看着挺严重,其实将养几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家将养这几天,把陆维骂得狗血淋头。陆安看在同族份上,来看他,也被他的婆娘赶出去。
他的婆娘去族长那儿哭诉,族长叫陆维过去,得知他找的泼皮把他打成这样,把望远楼的桌椅劈成可以烧的柴,好一阵无语。
现在他脚腿利索了,急急进城,托班头找到阮小三,讨要五贯钱。
阮小三被姐姐关了几天,实在闷坏了,好不容易逃出来,找一群差役商量怎么把看牛楼封了,刚好遇到陆源。
钱,阮小三自然是没有的,狐假虎威一番还是可以的,听说要去找看牛楼的麻烦,正中陆源下怀,先把五贯钱的帐放下,为阮小三出谋划策,让他找姐夫何知县说项,一定要在端午节的比赛中,评看牛楼输。
阮小三等不及到端午节,他要现在就把看牛楼封了。
陆源无奈,只好说明原委。
敢情还有这么好的事,赌注是一家酒楼!对他们来说,若能把酒楼据为已有,无异于有了摇钱树,以后可以白吃白喝,逛窑子的花销又有着落。阮小三飞快转动脑筋,班头同样脑筋转得飞快,两人同时换了一副笑脸,对陆源热情得不行。
“到手后分三股?”陆源傻眼,他想两家合成一家,分成三份,岂不是连自家的望远楼也搭进去了?
“有我姐夫为靠山,以后谁敢上门滋事,你锁了,送进大牢,没罪我姐夫也能把他办成铁案。”阮小三呼吸急促,看看看牛楼门口排的那一溜长队,可想而知财源滚滚。以后他就不用再看姐姐的脸色了。
班头也眼冒绿光,若能分得一股,老婆要金首饰,儿子要上私垫,钱随便拿;自己要宴请师爷,不是有地儿了嘛,一份二十贯的天价馒头,随便吃,管够。
“此事自有我担当,何县尊那里,也由我去疏通,你尽管找好厨子就是。”班头热心无比,何知县痴迷画莲花,不大管事儿,依仗他的地方多着呢,只要时机找得好,想必会一口答应。
很快,一个计划便在班头脑中成型。
陆源一颗心拨凉拨凉的,这些人,果然是豺狼,不好相与。他想撇开他们,可没有他们,他见不到何知县,当初是由班头去请何知县,礼也是班头送的,现在不通过班头,怕是不成了。还有,阮小三可是何知县的小舅子,姐夫不帮小舅子,是想跪搓衣板吗?
破天荒的,班头和阮小三把陆源送出衙门,殷切地道:“陆老六啊,以后我们共同进退。”
什么共同进退,分明想谋夺他的财产。陆源不敢当面骂,骑上小毛驴,走出好远一段路,才低声咒骂。
回望远楼,路过看牛楼,见排队的人把门前的空地都坐满了,心里堵得不行。
他还没想出应对办法,班头和阮小三分别行动了,一向何知县陈情,看牛楼是黑店,不应该存在于世;一让姐姐吹枕边风,端午节金明池两家酒楼比赛,其中一家他入股了,要鼓动游客们前去观看。
难得弟弟肯操持正业,阮氏还真在何知县这里下了一番功夫。
何知县并不知道阮小三看中的酒楼便是赵轩曾经出现那家,看在小妾拿出浑身解数用心服侍的份上,大方拿出五十贯,给阮小三做本钱。
阮小三有了钱,叫上一群狐朋狗友,接连大吃几天,又夸下海口,以后看牛楼的馒头尽管吃。
接连两天,陆维没有获得一枚徽章,眼看只差一枚便凑够三十枚之数,可这一枚迟迟没有得到,心里不免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