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姐咬了咬牙:“两贯,不论成与不成,都是两贯,若是成了,再加一贯。”
任婶拿她的月钱同这三贯钱比较了一番,暗道一声“豁出去了”,点头将银姐所述之事应下,转身去了。
银姐冷哼一声,推门进屋,因她在外耽误了有些时候,张梁问了一句:“她寻你何事,可是夫人刁难?”
银姐翘了嘴角一笑:“夫人疼我哩,说后日是我生日,要送我一份大礼。”
张梁奇道:“咱们在路上时,不是已为你庆过生辰了么?”
银姐朝他腿上坐了,揽住他脖子道:“夫人好意,岂敢拂却,少不得再过一个,只怕连过两回,你嫌我老了。”
张梁深感她懂事,摸着她的腿,笑道:“老的那个在正房哩。”
银姐妆了惊慌模样,道:“当心夫人听见,扒了我的皮。”
张梁一把将她抱起,丢到了床上去,放声笑道:“且叫老爷来瞧瞧你老不老。”
银姐使出十八般武艺,把张梁伺候得舒舒服服,让他愈发觉得方氏年老无趣。第二日,她瞧得任婶出了门,便去寻林依,依旧是副要缠人的模样,问道:“不知林三娘可曾帮我打听,夫人要价几何?”
林依得过方氏指示,要将价喊得高高的,便叹着气道:“我本不想蹚这趟浑水,但又实在可怜你,昨日便趁着替夫人提洗脚水的机会,向她打听了一番,不料夫人很是奇怪我为何要买你,连声追问,我费了半日口舌,才编了理由混过去。最后夫人终于开了口,说拿五十贯来,就将卖身契把我。”
五十贯,作为一个妾的价钱,在大城市或许是低价,但在小小的眉州,却是不菲,林依设想过银姐会讨价还价,也猜过她会一口答应,但她去没料到——银姐答的是:“太贵,罢了。”
林依愣了,她纠缠好几回,好容易自己答应帮忙,她怎地却不干了,好歹要还一还价罢?银姐瞧出了她的疑惑,笑道:“老爷待我极好的,先前是我油脂糊了心,如今我想转过来了,这事儿就当我没提过,就此罢了。”说完,扭着腰身就走了。
林依才不信她的话,如此大事,定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岂会突然因张梁而改了主意,其中必有缘由。她细细思量,忽地一惊,莫不是走漏了消息?遂急急忙忙寻到方氏,问道:“夫人,设计银姨娘一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方氏轻描淡写答道:“和任婶略提过几句,不过她也不是外人。”
林依大呼:“坏事,定是她知会了银姨娘。”<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