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还做什么杀手?”
左季想到了自己的职业,自他父亲开始,他家便以杀手为业,数十年矣,对外称作“杀手”,完完全全是够用的。然而,他左季也做了多年的杀手,如今杀不得仇人,还杀谁呢?还谈什么杀手呢?
左季胡思乱想着前行,忽然想到平云岭,忽然想到他父亲,忽然想到玥儿,忽然想到司马空。
他想到司马空,又接着想到周江口。想到周江口,忽然又想起那程胜霞来。
他想起程胜霞由树上跳下的身影,潇洒如猿猴;想起程胜霞舒心的笑容,洋溢如孩童;想起程胜霞谈吐间语气,自信而坚定,无畏亦无惧。
左季想起程胜霞说的话与说话时的表情,那么自信,那么坚定,虽然他的剑还很弱,但是他的心很强,很强。
(作者的便条:此一段,见28章——三剑首聚周江口)
“我少年时便立志成为二位一样的剑客。”
“现在立志打败二位这样的剑客。”
“无门无派,无师无友。”
“我的对手,就是我的师傅。”
左季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程胜霞的话语,一遍遍感受程胜霞的神情,如此一来,他又慢慢被那时那刻的程胜霞所感染了。
“我的对手,就是我的师傅。”
“我的对手,就是我的师傅。”
左季反复着念叨着这句话,竟起了再与那老者,再与他的仇人一战的想法。
“我的对手,就是我的师傅。”
左季这一想法,再反复念叨之中,也慢慢便的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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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路遥知马力”,马儿为人所御,或载人、或拉车而行千万里之遥。
马儿走在泥土道上,走在青石道上,马儿拉着的车子,也缓缓随之前行。车轮碾过泥土,碾过青砖,碾过水滩、发出滋滋的声响。
车上了人儿,一边随着车儿摇晃,一边凝望车外的风景。
“快到了吗?”车上坐着的妇人问道。
车前御马的,是个瘸子,瘸子答道:“快了,这里已经是终南山的地界了。只是如今走到这里,我却是不敢去见老先生。”
这瘸子不是别人,正是何宏,那妇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何宏的妻子嘻儿。嘻儿怀中抱着何淞,何淞的额头之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痂。
嘻儿抚摸着何淞的头发,出神的望着车外,再不说话。
野云观修在山巅,仅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相通,何宏驾车行至路口,喝了一声长长的“吁!”,将马喝住,停了车,何宏道:“到了,我年轻时也到过野云观,只有这一条小道能上。”
嘻儿轻轻唤醒在她怀中安睡的何淞,何淞睁开惺忪睡烟,嘻儿道:“咱到了终南山了,快快下车活动下身子,走了这么久,累了吧。”
何淞爬起身来,边下车边道:“不累,娘亲。”
嘻儿也下了车,望见那崎岖小道惊道:“这条路这么难走,你可怎么上去?”
何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不由的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