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排的四挺重机枪轰鸣着,朝日军喷吐着仇恨的火焰。十二支轻机枪也在“哒哒哒”地射出怒火。几个神枪手,也是一枪就撂倒一个小日本。
三十六个斗士,斗志十分昂扬……
望着他们,龚破夭更加充满信心。只要坚持到天黑,他们就可以趁着夜色,顺利撤出。
湘北的初秋,本来是十分迷人的。八月的洞庭湖,也是湖水平平,涟漪圈圈,若望着唱晚的渔舟,不想诗一下都很难。但这种日子,已经成为记忆。此时的每一缕风,都仿佛充满了血腥。
一连的阵地,是呈V字形的阵地。两端靠近河岸,都在日军的火力之下,已难以据守。龚破夭及时调整了火力的部署,将重机枪集中到V字的底部,全力扫射上岸的日军。
日军的炮火虽然猛烈,但一连的阵地筑得十分牢固。日军的多次冲锋,都被击退。
天色将晚,日军的炮火突然停了下来。步兵也停止了过河。
汨罗河两岸,一片杀静。
但静得怪怪的,龚破夭还感到了一种阴森。
这种阴森来自他的推测,他相信日军不会这么轻易停止进攻,而是在作兵力调整。
一场恶战在即。
趁这空暇,龚破夭走到一个个战士身边,轻轻拍拍他们的肩膀,几句鼓励的话。
当他走到十班长郭振芝身边的时候,一阵酒香便扑入他的鼻子。
禁不住对郭振芝道,“郭班长,有好酒也不拿出来分享分享?”
郭振芝晃了晃行军壶,嘿嘿笑道,“还,我才喝到一口,就空了。”
“大家都喝了,就漏了我的,当我是与酒无缘的人?”龚破夭故作生气地道。
“我哪里敢?谁不知道连长是海量的人啊?我只怕这一壶酒,让连长喝得不过瘾。”郭振芝实话实。
“哼,回去罚你给我弄十壶酒来。”龚破夭道。
感到有人拉自己的衣袖,龚破夭回头,刘树棠正冲着他笑。笑意里分明含着一些话。
龚破夭马上就道,“刘排长,笑什么呢?笑得这么奸,有酒就赶快拿出来。”
刘树棠也是个直汉子,藏不住东西。龚破夭一,他便乖乖地从背后拿出行军壶来,交给了龚破夭。龚破夭接过行军壶,感到挺沉的,是满满一壶好酒,不由扭开盖子,举了起来,然后高声地道,“弟兄们,这酒预祝我们阻击胜利,我先喝了。”
罢,一昂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
将酒壶交给刘树棠,龚破天便道,“每人都喝一口。”
刘树棠喝了一口,便将酒壶传开去,每人都乐滋滋地喝了一口。
刚喝罢酒,日军的炮火就响了。
众人马上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龚破夭回到自己的机枪前,往河中一望,只见几队日军,又涉河而来。
“弟兄们,等他们走近点再打。”龚破夭下令。
“是。”
众人都高声地答,以穿过轰隆的炮声。
他们的战壕距离河岸比较远一些,有三四百米的样子。
日军过河并没受到阻击,冲得便快。一上岸,就立马呱呱叫着,来个先声夺人。
龚破夭这边却静。
但一双双目光,都如火地射着越冲越近的小日本。
两百米。
一百米。可以看到刺刀闪闪的寒光。
五十米。那一张张禽兽一样的脸孔,充满着杀气。
“***,给我打!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