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自然而然就开始斗起酒来。
第一个向尉迟风叫板的是范庭兰,举着酒碗,范庭兰的目光就有七成醉意地落在尉迟风身上,“教头,虽然我不是你第一个引诱出来的人,但相处也有十几天了,一直没机会喝上一杯。今晚无论如何,得敬你一碗酒。”
是敬,却是同时干酒。
坐在尉迟风身边的龚破夭,知道这一敬开的话,余下的十人都会跟着敬,一人一碗,尉迟风恐怕就要当场趴下,来个现场直播。脚便踢了一下尉迟风,希望他拒绝。
哪知尉迟风却拿着酒碗,站了起来,“你这么就见外了。我们毕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凭这三同,我们就要连干三碗,不醉无归。”
好——
众人皆叫好。
“既是三同,当然得喝交杯酒了。”万全策想起范庭兰当日嘲笑自己败在龚破夭的手下,便提议道。
“对对对,喝交杯酒,喝交杯酒。”众人附和。
这练武之人喝交杯酒,可不像情人喝交杯酒那样,交的是亲热,喝的是情深爱意,尤其是两臂相交,四目近近地相对的时候,那情爱的火花,一下子就碰到心坎里去的。武人之交杯,则是功夫的暗地里较量。
万全策提议他们喝交杯酒,就是想看到范庭兰在尉迟风面前出丑。虽然不是在龚破夭面前,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呵呵,看来是民意难违了。”范庭兰笑道,身子一飘一摇,就飘到了尉迟风面前,出手相交。
“没错,没错。”尉迟风边,边就身子微晃,也伸出了举着酒碗的手。
是交,却是碰着交。
看似两人都是轻飘飘的出手,很亲热的样子,当两手臂一碰,众人就仿佛听到骨头碰的“咯咯”响。
尉迟风笑容依然。
范庭兰也春风满脸。
这一招似乎不相上下。
接下来,两人的小手臂就在较劲了。
别人看来,他俩的小手臂是交着、粘着的,一动不动。但在龚破夭眼里,尉迟风的手微转,就将一股拧旋的擒拿手法,逼压在范庭兰的小手臂上。范庭兰的手臂一松一滑,就卸开尉迟风凌利的拧旋之劲。而他这一松一滑,只是半毫米的距离,不用心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等卸解擒拿的功夫,也是够上乘的了。
见拧旋不了,尉迟风马上来了个扣压,欲将范庭兰的小手臂压下,再来个“顺手牵羊”,将范庭兰牵向自己。
“嘿嘿,想亲热也不用这么急嘛。”范庭兰笑道。小手臂就像醉得发抖似的,抖了一抖,一股弹劲,就反弹开了尉迟风的扣压之力。
“呵,那就飘一飘吧。”尉迟风边,边就出脚。
“好好好,这第一碗,我们喝到云间雾里去。”范庭兰的脚轻扫,中间好像划了个弧,就弧住了尉迟风踢出的脚。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身子突然飘升了起来。
半空里头,四脚相踢、相扫、相勾、相缠、相踩,形同千藤斗缠,斗得不可开交。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斗了几十招。
而两人的酒碗,居然滴酒不漏。
头部几乎要碰到天花板的时候,尉迟风便道,“喝吧。”
两人本是粘得紧紧的小手臂,突然就弯向了自己,嘴一张,碗一倾,就将酒全数吸入了肚子。
“好好好,再来。”众人喝彩。
两人的脚刚落地,身子一飘一晃,手里就换上了另一碗酒。
这下是双手互斗,酒碗在空中飞来飞去。两人也就来来往往,绕着桌子斗来斗去。
除了拳脚,他们还碰腰、撞背、顶肩,可是全方位都斗到了。
当范庭兰的背撞向尉迟风背上的时候——
哇——
众人都惊呼。
范庭兰对土匪“醉压千斤”功夫,他们都是见识过的。那劲道,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尉迟风却不躲、不避。
只见他背上的衣服顿然鼓了起来,充盈着一股气道。
“篷。”
这一声是碰得够响的了。
且一碰即反弹开来。
尉迟风往前进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