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天。当冈本走到对面街的时候,范庭兰忍不住道,“这个老狐狸,真的狡猾。”
“不狡猾,他怎么能当上这南宁特工部的头。”龚破夭笑。
“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什么东西了?”范庭兰担心地道。
范庭兰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冈本刚走入大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报员大仓便前来向他报告,“站长,中村回报,使袖箭之人与南京中**情局的人有关。”
冈本点了点头。
大仓退了出去。
冈本是中村正岛的师兄,两人经常互通情报。
但中村怎么知道龚破夭使袖箭呢?
话就得从桃源寨起。
那晚,当龚破夭的右掌插入中村手下倒八字眉的心脏,抓着倒八字眉的心一拧一抽,就将倒八字眉的心脏硬生生扯了出来。
倒八字眉连“啊”的一声都没有。因为撞向墙的时候,他已经一命呜呼。
将倒八字眉的心举向眼前,龚破夭狂笑道,“小日本,你们这些黑心的小日本,我看你还能跳到几时。”
巷口一串步声传来。
龚破夭看都没看,就将倒八字眉的心掷出。猛而迅捷。但他袖筒的一支箭也掉了出来。
龚破夭浑然不知。
他的袖箭却被中村的手下捡到,然后交给了中村。
龚破夭他们追杀土匪头,范庭兰使的是钢钉,那都是普普通通的钢钉,不会留下明显的线索。独龚破夭发射出的袖箭特点鲜明。因此,冈本看到插在土匪头掌背的袖箭,便如获至宝,等拍完相之后,他便将袖箭拔了下来,交给副站长白鸟多夫,叮道,“把这袖箭向中村通报一下,看他有什么情报没有。”
白鸟多夫依言而去。
不一会,冈本就来到龚破夭的布店。
冈本的到来,并非毫无目的,只是来套近乎那么简单。
正如龚破夭所料,他们不迟不早,在大兵压境的时候,在冈本对面开布店,容易引起对方的戒心。冈本在他们开张的第一天,就已经将他们列入了监视的范围。
几次的接触,虽冈本没从龚破夭和范庭兰身上发现什么重大的疑点,但这个老狐狸,凭着天生的直觉,就觉得龚破夭和范庭兰并非正儿八经的商人。对外,龚破夭和范庭兰以表兄弟相称。可在冈本眼里,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两人有血脉之缘。因为不管他两人如何掩饰,流露出来的也是友情,而非亲情。再从口音去分辨,龚破夭是四川人,范庭兰是湖北人。两人相隔千里,能成为亲戚的机率,只有万分之一。
两人以表兄弟相称,无疑是一种掩护。
但到底掩护什么?
冈本一时还不能定夺。
在布店吐了一些苦水,喝了一阵茶,冈本似乎什么都没得到。但正是这种什么都得不到的状况,令冈本感到欣喜——
他们两个是训练有素的人,言行举止做得滴水不漏。
久经特工沙场,冈本岂能不懂同行的做法?
见到钉在土匪头掌背的袖箭,冈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龚破夭。据他所知,袖箭这种独门暗器,多出现在中国西南一带。无独有偶,龚破夭就来自西南四川。这般巧合的事,大概一千年只出现一回吧?
因此,望着大仓出门的背影,冈本就忍不住开心地道,“果不出所料,果不出所料。龙老板,不,是龚老板,这下是我替中村师弟报仇的时候到了。”
而冈本并没忘乎所以。
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既然龚破夭那么训练有素,怎么会留下袖箭这么明显的线索给他?
而且,将土匪头钉在他们总部的大门上,岂不是公开挑战?
挑战的目的是什么?
消灭我手下的人?
不,不会这么简单。
若是这么简单,他们昨晚就可以想办法杀了我。而他们只是杀了明岗暗哨。
是赶蛇出洞?
抛砖引玉?
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可我有什么呢?
这就令冈本百思不得其解。
在龚破夭他们到南宁之前,他冈本就已经和中**情局南宁站的特工相缠相斗,彼此都十分清楚对方的底细。若要谋杀对方,都是易如反掌的是。如果他是目标,脑袋恐怕早就吃子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