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根、竹下一看,分明看到几个身影飞出了窗子。
木根也倏地从窗子飞出。
而竹下飞出窗口的同时,朝天连开了三枪。
显然是示警招来同伴的枪声。
龚破夭跃出围墙,并没沿墙而走,而是像慌不择路似的,跑到菜地上。
这光秃秃的菜地,对方借着星月的微光,就可以看到龚破夭的身影。
龚破夭化出的身影不多,就三个。而且一个个跑得很狼狈,不时还跌倒在地上。
木根、竹下跃上围墙,手里的枪就追着龚破夭的影子打。
大仓库里飞出的原田和渡边,也追着范庭兰猛烈地射击。
范庭兰“哟”了一声,伤腿一拐一拐似的,跌跌撞撞逃入了竹林。
原田、渡边一看范庭兰受伤,更是来了劲,脚下嗖嗖地追了上来。
龚破夭拔出盒子炮,勾了两下扳机,都只是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却没子弹出膛的火光。
“哈哈,臭弹。”木根开心地道。
这时七八条影子也飞驰而至。
看其身手,就知是同一伙的侦察兵。
这些家伙,心气果然相通,瞬间就赶到了。
龚破夭飞入了竹林,回身打了几枪,但都是打偏的,要么打在对方的脚下,要么从对方的头上飞过。给对方的印象,是慌乱之下开的枪。
对方分得散,呈一个半弧形追了过来。
而且,当中的两组侦察兵迅速从竹林的两边飞驰,要飞到另一边,断龚破夭、范庭兰的退路。
龚破夭发现,木根他们追入了竹林,并非成了瞎子,身手仍然敏捷。这里一闪,那里一跃,如入无人之境似的。
是他们的功夫十分了得?
龚破夭心道。
但瞬间,龚破夭就否定了——不可能。
以侦察兵的训练方式,绝对无法和职业特工相比。他们之所以显得身手敏捷,是军人那种毫不畏惧的勇猛,以及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的狂傲。想想他们为部队侦察的地方,多是乡村、城镇、山野,遇到的都是平民百姓,即使遇到中**队的侦察兵,也是他们见强。
也就是,这些日本侦察兵,还没遇到过什么对手。
龚破夭不时回手开一两枪,将他们吸引过来。
当木根从一丛竹跳到另一丛竹的时候,脚刚落地,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想缩脚已经不可能。
脚下“叭啦”一声响,一根竹枪马上从竹丛里弹射而出,一下就刺穿了他的脖子。
大大地一声惨叫,木根就硬生生被竹枪挂着,死而不倒。
竹下闻声赶到他身边,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冷气过后,竹下心里升起的是一股狂怒,对着龚破夭发出声响的方向,“叭叭叭”连开了几枪,身子一弓,顿然猛虎下山似的,朝龚破夭这边飞扑过来。
但一扑,他就回家见天皇了。
当龚破夭在木根身亡那丛竹设下竹枪机关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只要对方一人中了竹枪,另一个人绝对会闻声跑过来,看看能不能相救。看到中招者的惨死,必定会狂怒。狂怒之下,绝对就会不顾地切地出击。却不知道自己脚下踏着的是另一个圈套的机会。
是的,竹下狂怒地扑出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因为“嗖”的一声之后,一条竹弓便飞快地弹出,弓头绑着的藤套,不偏不倚地套入了他的脖子。
竹弓的弹劲加上他的冲劲,两相冲撞,“嗦”的一声,他竹下不但听到脖子被勒得紧紧的声音,而且脖子有如刀割,喉骨“咔啦”一下断碎。竹弓被他的冲力冲得往前摆了一下,继而又马上弹了回来,将他的身子吊了起来。
竹下的大脑立时一片空白,身子被吊空,感觉却是如坠深渊的恐怖、绝望。
在他绝望的最后一眼,他分明看到小村的脚下被一绊,整个人就往前跌,几支竹尖就像春笋一样从地里拔节而出,硬生生地刺入了小村的腹部。
小村“哟哟”地惨叫,身子仍在扭动。
原田和渡边听到惨叫声的时候,他俩正被范庭兰设下的竹夹夹住身子,正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欲挣脱身子。
范庭兰飞射而出的竹尖却到了——
原田听到脑门一声响,就像被大铁锤猛砸了一下似的,瞬间即气绝。
渡边感到腹部“卟嗤”一声,感到的是被竹尖开膛破肚——
命啊。
这时他才想到是命中注定的事。
当他去年一刀像一个村妇劈成两半,村妇怒瞪着他的双眼,分明就在咒他不得好死。
原田已气绝,他也许不知道自己的枪头砸死一个老汉的时候,也是被下了咒了。
渡边痛不欲生,剩下的最后一个意念,就是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对余下的那些侦察兵,龚破夭和范庭兰就快刀斩乱麻,盒子炮“叭叭”地出击,将他们一个个葬身在竹林里。<div>